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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謝了,抬了偶像就走。
此時天色己經微明。寶玉見強盜去了,暗暗好笑。然而好好的一個焙茗,改變了個偶像。心中十分疑惑:自己從來不信那妖狐鬼怪的,此時卻被我親見這等怪事。一面想著,信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忽然,抬頭看見日出,不覺驚道:“往濟南是向北走的,我怎麼向東走起來?”再細看時,只見遠遠的祥光萬道,瑞氣千條。那祥光瑞氣之中,隱隱現出一座牌坊來。
不知那牌坊是何所在,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賈寶玉初入文明境 老少年演說再造天
卻說上回書中,說到焙茗中了一箭,忽然變了個木偶,當此文明開化時代,我做書的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荒唐話,屺不是自甘野蠻,被看官們唾罵麼!不知此中原有個道理,是我做書人的隱意,故意留下這一段話,令看官們下個心思去想想。誰知我這書還沒有侻稿,就有一位“鏡我先生”見了,把作書人這個隱意,一語道破。他還說等我這部書侻稿之後,同我加批呢。看官們如果想不出這個隱意,且等著看我先生的批罷。
閒話少提。且說寶玉既失了馬匹,又沒了焙茗,雖然嚇走了那一班強盜,只得自己背了皮匣,信步而行。遠遠望見一座牌坊,牌坊上發出了好些祥瑞氣,便只管向前行去。走到那牌坊底下,天己大亮多時,向上一望,只見上面寫著“文明境界”四個大字。不覺暗想道:怪道近來的口頭禪,動不動說什麼“文明”、“野蠻”,原來有個“文明境界”的。但不知這境界裡面文明是什麼樣子,我僥倖到了這裡,倒要進去看看呢!想罷,便步了進去,回頭望那坊土面的額,卻是“孔道”兩個大字,暗想:這“孔道”兩個字,大約就是“大路”的意思了。想猶未了,只見邊來一個人,生得方面大耳,神采飛揚,八字黑鬚,英姿爽颯,迎著寶玉一揖道:“貴客遠來不易。”寶玉連忙還禮道:“失路之人。偶然到。此不知貴境裡面,可容瞻仰?”那人道:“敝境甚是寬大,但能遵守文明規制的,來者不拒。貴客既來此,就請先到敝館小歇。”說罷,就引寶玉前行。
不多幾步,走到一所大房子門前,門楣上掛著個橫額,上頭寫著“入境第一旅館。”那人便讓寶玉到裡面客座裡去。寶玉放下皮匣,分賓坐下。彼此展問姓氏,方知那姓老,表字少年。童子送上茶來。寶玉接杯在手看時,卻是不杯白水,放到唇邊呷了一口,覺得茶香馥郁,心中暗暗稱奇,舉目看那客座,只見收拾得異常清潔。一杯茶罷,老少年又讓寶玉另到一間房裡去坐。這房裡與客座又不相同,雖然四壁粉堊潔淨,卻是一無陳設,只當中擺了幾把椅子。坐了一會,忽然旁邊一扇小門開處,走出一個人來,卻是個蒼髯老者,對老少年道:“這位貴客性質晶瑩,不過腸胃間有點不淨。這是飲食上未加考求之過,住上幾天就好了。”老少年大喜,便讓寶玉仍到客座裡去。 寶玉便問:“這位老者何人?”老少年道:“此是敝境的醫生。方才所坐的房,是驗性質房。凡境外初來之人,皆由我招接到這裡,陪到驗性質房,醫生在隔房用測驗質鏡驗過。倘是性質文明的,便招留在此;若驗得性質帶點野蠻,便要送他到改良性質所去,等醫生把他性質改良了,再行招待。內中也有野蠻透頂,不能改良的,便仍送他到境外去。方才醫生驗得閣下性質晶瑩,此是外來之客,萬中嘆得一個的。足見閣下是文明隊中人。向來在外面總是‘鐵中錚錚,庸中佼佼’的了。”
寶玉道:“弟愚昧無知,有何文明之足道?但向來聞得性質是無形之物,要考驗性質,當在平日居心行事中留心體察,何以能用鏡測驗?並且性質又何以能改良?改良性質又有何妙法?貴境既有此法,何不到各處世人都改良呢?”老少年嘆道:“談何容易!此時世人性質,多半是野蠻透頂,不能改良的,雖有善法,亦無如之何,只有待其自死。至於性質尚能改良之人,即不必我去同他改,他自己也會到此求改的。所以我們也無煩多事了。”寶玉道:“性質是無形之物,如何可以測驗?還求指教。”老少年道:“科學昌(發)明之後,何事何物不可測驗!既如空氣之中,細細測驗起來,中藏萬有。野蠻半開通之流,動輒以空氣二字,一總包括在內,如何使得?倘謂無形,不能測驗,何以歐美聲學家,尚能測出聲浪來?不過聲學雖然測出聲浪,必設法使眼能看見。即以測驗性質而論,系用一鏡,隔著此鏡,窺測人身,則升肉筋骨一切不見,獨見其性質。性質是文明的。便晶瑩如冰雪;是野蠻的,便渾如煙霧。視其煙霧之濃淡,以別其野蠻之深淺。其有濃黑如墨的,便是不能改良的了。”寶玉道:“此鏡真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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