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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把內襯的皮甲背心、頭盔和其他所有能拋棄的東西都取下來,在馬背上捆好。
做完這一切後,許平用力地拍了拍戰馬,看著它得得地小跑著消失在前方小路上,然後就拔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手銃和佩劍都已經丟失,懷中只剩幾個小錢。許平折了一根樹枝,強撐著前行。先在小溪裡涉一段水,然後挑個岩石處上岸,擦乾靴子上的水,又用乾燥的土掩埋了溼跡,他進入旁邊的樹林中。許平感到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不過他知道還沒有擺脫被追蹤的危險。他必須從這個樹林裡穿過,藉助地上的落葉掩蓋自己的行跡。只有徹底擺脫潛在的追擊者,才可能安全地回到自己軍中。
鑑於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許平明白不能冒險去找百姓協助。他懷裡的錢或許能夠買點食物,但難保村民不立刻向山東叛軍報告,尤其是在目前官兵形象如此惡劣的情況下。
許平默默思考著,一旦遇上陌生人該如何編造謊言矇混過關。步履艱難地在樹林中潛行,直到太陽西沉,他還不曾遇到任何樵夫或獵人,這讓他感到十分幸運。樹林裡不時有一些小土丘,在太陽落山前,許平站在土丘上望見林木稀疏的地方,隱約一個小村中升起裊裊炊煙。進去討一碗飯吃的慾望是那樣的強烈,但許平計算著這裡到戰場的距離,終於還是搖搖頭,決定繼續在林中潛行,等到達更安全的地段再向人求助。
此時許平的兩腿就像灌了鉛一般地沉重,腦袋也一陣陣地發暈。儘管如此,他仍不斷提醒自己必須趕夜路繼續逃生。為了讓自己能夠有體力繼續前行,許平決定稍作休息。他靠著一棵樹坐下後,疲乏感頓時鋪天蓋地般湧來,這本也在許平的預料之中,只是這洶湧的程度還是有些超出他的想像。
“不能在這裡倒下,我的命是老曹拿命換來的,張大人、江一舟和餘深河還等著我去給他們討還公道,子君還在京師等著我回去。”許平在心裡默默唸道。他靠在樹幹上一動不動,全身都在抗議他繼續趕路,不過許平的決心不為所動。他感到體力稍微恢復一些後,就對自己說:“我再數一百下,然後就起身趕路。”
“一”
“二”
“三”
許平在心裡緩緩地數著,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閉上眼沉沉地睡過去。
如此同時,山東叛軍已經對戰場進行了大致的清理。他們的首領季退思騎在馬上,聽著一個一個部下不停地趕來彙報。在季退思身旁,有一個人面含微笑,和他並駕緩行。他對季退思拱手祝賀道:“大王威武,大煞官兵氣焰。”
“多謝。”季退思對此人甚為客氣,聞言拱手回禮:“此番擊敗新軍,多虧闖王送來的這批火藥,還有情報。”
“昏君無道,天下英雄共伐之。吾主與大王同氣連枝,不必說這些客氣話。”那人道。
叛軍以往雖然繳獲過不少火器,不過由於極其缺乏火藥,所以大多派不上用場。山東叛軍原是明軍的火器部隊,舉起叛幟後手中有大量火器,但十數年來流動作戰,幾乎徹底退化為冷兵器部隊,這次組建火銃隊都極為艱辛。
幸好聽說朝廷要大舉進攻山東叛軍後,李自成派人運來一些火藥。雖然數量不太多,卻這卻是各路叛軍都極為缺乏的物資。這批雪中送炭的火藥,在叛軍阻擊山嵐營突圍時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叛軍的火器大發神威,在二十八日和二十九日的戰鬥中,給沒有防備的山嵐營以重創,並且直接擊斃了山嵐營的指揮官。
上次北直隸一戰,新軍的盔甲就給季退思留下了深刻印象。現在新軍更是幾乎武裝到牙齒,不要說叛軍的弓箭,就是刀劍、長槍都無法對新軍官兵構成嚴重威脅。“新軍的盔甲當真了得,幾乎就是刀槍不入。”季退思道:“看來只有用開山斧和鐵錘,才能傷害他們。”
“是啊,”那個闖王的使者也附和著。他此番帶來了幾百闖營部眾,旁觀過數次戰鬥,黃石手下強大的武器和堅固的盔甲,讓這些首次見到新軍的河南叛軍大為震撼。
“我們出動五萬兵攻打六千明軍,最後還被他們跑掉大半,我的損失還這麼大。”季退思聲音裡滿是沮喪,為了震懾新軍、鼓舞士氣,他不惜血本地打算殲滅一到兩個新軍營,更挑選最孤立的兩個新成立的營來打。雖然打贏了這一仗,但季退思卻沒有多少欣喜之情,因為他心裡很清楚——不能指望明軍每次都犯指揮錯誤。有黃石在背後操控的明軍竟然也會犯下這種戰略大錯誤,這令季退思幾乎不能置信。
闖王的使者聞言也沉默不言,相傳新軍已經有十營三萬之眾,如果每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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