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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的幕僚還有寧乾貴的私鹽巡檢衙門那邊,每個人都是愁眉不展,拼命的調撥籌措,看看能不能頂過這一關去,李孟手中還有差不多十萬兩銀子沒有動用,可這是最後地準備金了,沒有到十萬火急的時候。絕對不能拿出來。
眼下沒有什麼立竿見影增加收入的方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朝廷下撥的糧餉,算計起來。又有一年的餉銀沒有下撥,即便是兵部剋扣,可山東巡撫和地方上的各級衙門肯定不敢剋扣,到手裡也是一筆大錢,總歸能救急。
周揚這邊把摺子寫完之後,寧師爺卻也是急忙地趕到李孟這邊,這兩人早就是想找李孟談來年地預算之事。
說起來,周揚和寧乾貴雖然都是讀書人,但周揚此時是萊州知府同知,也算是中等品級的官員,而寧乾貴是個秀才出身,又是鹽政衙門裡面地師爺,按照當時的說法,是清濁不同流,身份極為的懸殊。周揚身邊的文人和寧乾貴身邊的文人彼此之間就有些彼此看不起的意思在。
不過周揚和寧乾貴之間相處的頗為不錯,這次談來年預算,雙方事先也都是有過溝通,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後,周揚先開口說道:
“大人,屬下這邊開門見山的講了,按照今年的花費用度,明年會有三十萬兩左右的缺口,即便是朝廷下撥的糧餉按時撥付,差不多還差十五萬兩。”
李孟沒有出聲,只是抬抬手示意周揚繼續,看著李孟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周揚轉頭看了寧師爺一眼,又是繼續的說道:
“屬下方才所說的那糧餉,還只是說兵部那邊只是剋扣了五成,要是扣的只剩三成,缺口更大,今年又是大旱,屬下擔心今年田地雖然增加了,可收成恐怕也比不上去年,而這流民還在不斷的湧入”
說到這裡,周揚沉吟了下,他也知道接下來的話語很是不中聽,不過咬咬牙還是開口說道:
“這旱災要是持續,就怕明年二月,膠州營的錢財流轉就要崩斷,到時候,兵無餉,局面更加的不堪。”
“給本將個數字,若是最不堪的那種情況,要用多少兩銀子來填補!?”
聽到李孟相問,周揚和寧乾貴對視了一眼,這次卻是寧乾貴開口,緩聲的說道:
“稟報大人,巡檢司衙門那邊三十名帳房算了五日,今年這大旱影響,田莊的收成按照去年的七成五來算。差四十五萬兩,可看著這旱情,收成折算去年的六成也不算是悲觀,那就要差六十萬兩了!!”
說話的技巧講究先抑後揚,周揚和寧乾貴說出了這“四十五萬兩”和“六十萬兩”的大數目之後,便是要向李孟表明。膠州營系統地財政狀況已然是危險到了極處,從開始壟斷山東的私鹽生意到和鄭家聯手販賣私鹽以來,膠州營收入最高峰的時候也就將將三十萬兩銀子,大半是花在膠州營的兵丁身上。
當日外面的花銷也就是膠州營的軍費一項,其餘地倒是小頭。一向是頗有富裕,可屯田田莊興辦以來,花銷驟然增大,這屯田田莊若是興辦五年,自然有大利,可這頭兩年不斷的擴充吸納,處處都是需要投入。
之所以還在支撐。無非是屯田田莊雖然花銷巨大,但也有出產,靠著出產補充,一進一出勉強平衡了些收支,可今年這擴軍以及田莊的加大,讓這種脆弱的平衡支援不住了。周揚和寧乾貴操持的就是膠州營地財政民生。看見這樣的情況,怎能不著急。
可那次韃虜入寇山東,以及李孟提升成為山東總兵,膠州營擴軍乃是必行之事,這也是所有人的共識,可這招收的兩萬兵丁雖說不用考慮將來的糧餉花費,但衣甲兵器都是需要花錢。那些投奔而來的流民也都是需要收留。這將來都是給膠州營耕田作戰的人力資源,安置費用也是不能缺少。
知道這錢該花,可錢卻不夠花,真是讓周揚、寧乾貴以及手下地一干人等心焦如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知道缺錢,可卻無處找錢。偏偏這事情還不在眼前。而在幾個月以後,這種大難將至的感覺更讓人不舒服。
憑空變出錢來。李孟就算是本領通天,也沒有這個能耐,但是在周揚和寧乾貴眼中,李孟定下的種種政策之中,固然有種種經天緯地的驚人之策,可也有些不合適的,改掉之後,這經濟上的困難沒準就能迎刃而解。
但李孟從微末之民成為總鎮大將,心志堅定無比,一向是極有主見,而且周、寧二人畢竟是下屬,對一些根本之策也不能直接地反駁,所以想用膠州營的財政面臨崩潰的事實引出話題,然後說服李孟。
可寧乾貴說出這事情之後,兩人看著李孟的神色,但看不見李孟的臉上有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