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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那名水手從店鋪裡面走了出來,可身上的打扮已經不是海上的那種短襟了,而是一副行腳旅人的模樣,斜揹著小包袱,還牽著匹劣馬,手中拿著個麵餅,邊走邊撕咬著。
到了城門口,同樣是懶洋洋的守城門士兵驗看了這旅人的路引,上面說登州城民某某去往東昌府探親,途徑幾府,准予通行,按照規矩士兵要了三文錢,臨走的時候還唸叨了一句:這兵荒馬亂的,去外面幹啥。
那水手笑而不答,自顧自的上路去了,走在半路上無人處才自顧自的唸叨道:這些廢物連撈錢的精氣神都沒有,還能幹什麼。
雖說是上路,可這行腳旅人打扮的水手卻也是知道路上不太平,所以先去車馬店搭夥,湊的人多一同上路,誰想到到了那車馬店,掌櫃的倒是個實在人,開口說道:
“年景雖不好,不過這路上倒也是太平,兄臺就算是一個人在路上走也不用擔心什麼,那響馬盜賊的早就種田去了。”
這話立刻是把那水手說的糊塗了,可卻不能露出不熟的模樣,只是在那裡點頭的乾笑,解釋說道:
“還是人多走起來放心,心安些好。”
多個人搭夥,車馬店就多賺一分的銀錢,既然客人堅持,掌櫃的當然樂意,他也是迎來送往的伶俐角色,開口客套說道:
“聽兄臺的口音,還有些遼鎮的味道,什麼時候遷過來的。”
那水手瞳孔微微的收縮,臉上倒還有些笑容,依舊是鎮定的回答說道:
“祖輩就過來了,早就不知道遼東地界的事情。”
掌櫃的也就不多問了,那名水手也是自去找個鋪位休息,人湊齊的倒是很快,一幫登州府城和附近地方的路人湊在一起,就開始上路了,那水手明顯是個不善言辭的,不過倒願意打聽,同行的人中有那好說話的,有這樣的聽眾自然是談興大發。
這半年多來,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他們不知道山東境內在私下裡到底有怎麼樣的刀光劍影,那些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們只能知道和相信的就是官府說的那些,還有官府有意放出來的那些小道訊息。
比如說,曹州總兵劉澤清勾結陝西亂賊,雙方分贓不均,闖賊入曹州殺了忠烈雙全的劉總兵,結果劉總兵一死,山東地面上立刻是大亂了,這登州府的兵馬或者自己大潰,或者是被賊兵打散,結果現在要讓一個分守萊州府的參將分守各處了,那兵丁一個府放兩三千人,能有什麼用處,朝廷這般不會辦事,早晚還要出大亂子。
那人說的唾沫橫飛,這水手還好心的提醒了句“莫要被官府的人聽去,那就禍事了”,那位說的高興,也不在意,直接開口說道:
“魏忠賢那禍害早就被聖上除掉了,現下乃是東林聖賢們在朝,清明的很。”
這水手笑笑沒有說話,就這麼走了一路,這水手,或者說是行腳的路人到了棲霞就和大隊分開了,自己騎著匹劣馬慢悠悠的趕路。
接下來的一個半月內,登州府,萊州府,青州府都是能看到這位水手的身影。走了許多地方,看了許多事情。
一個半月之後,這人又是回到了登州府城,差不多把進入登州府城的順序反過來,到了水門港口那邊的時候,又變成了水手的打扮,每日在軍港水門那邊進進出出的船隻那麼多,誰會理會一個船上的水手。
這名水手所上的漁船,可就不是來時乘坐的那條了,同樣的,也沒有什麼人來關注這條船,這名水手回程所坐的漁船,在繳納費用停泊的時候,自稱是來自大竹島的船隻,不過駛出登州府城軍港水門之後,船走的方向不是大竹島。
大明沒有定期巡視海面的海軍和水師,而且茫茫大海,即便是有這樣的設定,攔截檢查這艘小船在海上也如同大海撈針,何況即便是截住了,船上的人自可以說是出海打魚,也沒有太多違禁的東西。
但這艘船離開了登州港,經過大竹島沒有停靠,一直到了島鏈的最北端皇城島依舊是沒有停靠,而是直接開到了金州中左所那邊才下船停靠。
金州中左所在此時已經是個歷史的名詞,這個地方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後金軍打了下來,眼下是女真韃子的領土持,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談定
雖說沒有現代那麼多蒐集情報的高科技手段,但基本的情報人員還是必備,也就是這個時代所說的探子,人數頗為眾多。
在登州上岸的“漁民”肯定不是那位水手一位,甚至有人在山東和北直隸轉了整整一圈才回來,兵力虛實,民間情況都是瞭解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