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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農民運動最為激進,其他各省都較緩和⑦。湖北農協組織的發展,雖比江西等省較
為先進、但仍遠落於湖南之後。湖北農協會員人數在一九二六年底為二十八萬餘人。一九二
七年三月為八十萬人,五月增至二百五十萬人。從這個數字看來,不僅會員在數量上比不上
湖南,而且發展的時間也較遲。湖北國共兩黨的組織,對於糾正農民的過火行為頗為注重,
各縣區鄉的農協雖也發生過不少反土豪劣紳的行動,但多交由國民黨部所組織的土豪劣紳審
判委員會處理,很少徑自加以處罰。其他如減租減息、穀米阻禁,以及破除舊習俗等項,做
得也不如湖南那樣激烈。因此,當時農運過激之說,主要是指湖南而言。
土豪劣紳和遭到農運打擊的人們紛紛逃到武漢及其他較大城市,訴說他們的遭遇和見聞。
農執行動過激的聲浪逐漸高於反蔣的呼聲,到了一九二七年三月間,黨政的上層人物雖仍側
重於談論反蔣問題,但街談巷議則多流傳著農運過火的故事。有的認為農運既然過火,那末
農運就根本要不得。這種議論,中共認為是土豪劣紳在從中作怪,可是不少國民黨人物受到
這種傳說所影響,或多或少的對農運產生了反感。中共的同志們和一些革命意識較堅定的人,
雖不否認農運做得太過分了,但認為不能因此就根本反對農運。
兼任湖南省政府主席的唐生智,面對農運的高潮,顯得左右為難。他在湖南的僚屬告訴
他農協簡直成了第二政府,干涉各級政府的行政和司法。在湖南境內,如得不到農協的同意,
就寸步難行。有人訴說他所需要的軍糧因農協的阻攔運不出來,所需要的軍餉因為縣稅收受
農運的影響銳減而無法籌措。更多的軍官和官吏們,向他訴說他們在鄉間的家屬曾遭到農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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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這樣和那樣的打擊,不用說,唐生智對農運的反感與日俱增。但他是反蔣的支柱,為了維持
反蔣陣線,也只好暫時忍耐。他常表示,他相信農運的激進行為可以由國共兩黨黨部設法糾
正。
軍官們因為家屬受到農運的打擊,對農運乃產生反感。北伐軍官們多系湖南籍,也有出
自鄉村的殷實之家;有的因身為軍官,有錢有勢,便在鄉村買田置地,成為暴發的地主。有
些軍官的親屬,因為家中有人帶兵,也就倚勢在鄉村中作威作福。所謂“國民革命軍,士兵
多數是農民,軍官多數是地主”這句當時在武漢流行的話,確是切合當時的實情。軍官們不
僅從鄉間接到許多壞訊息,而且他們的親屬也有從鄉間逃到軍隊裡來,擔任軍中的文職工作,
也就使軍人的反感更為火上加油了。軍官的反農運的呼聲,一時陡然高漲起來。
鮑羅庭為了團結反蔣勢力,不得不重視軍官們的情緒。他強調農運和土地革命應不侵犯
革命軍人家屬及其土地財產為前提。各有關方面對鮑羅庭這種主張,也紛紛表示贊成。但在
進一步研究下,又是所涉甚廣,困難多端。譬如革命軍人家屬就有狹義的與廣義的解釋之不
同,狹義的解釋,只包括革命軍人的直系親屬;至於廣義的,則要求將親屬範圍擴大到旁系
姻親。這又引起了從事農運的積極分子的不滿,他們認為如果將軍人家屬算在土豪劣紳以外,
而且又採用廣義的解釋,則在湖南就根本沒有土豪劣紳可以反對了。尤其重要的是有些軍人
家屬已經被農協侵犯了,要想補救更為棘手。農協的負責人覺得如果一一翻案,農協將要垮
臺。
事態在議論紛紜之中,沒有一種力量能作有效的扭轉或控制。
一九二七年初,我和因公來到武漢的中共湖南區委委員夏曦、郭亮等人商量過這些問題。
我向他們指出湖南農運雖然轟轟烈烈,可是沒有武力做後盾,也沒有組織農民蘇維埃政權的
計劃,現在唐生智的部下,因受著農運的威脅,日漸右傾,農運卻在左傾,在這種各走極端
的情勢下,是會出亂子的。如果要維持農協與軍人合作的話,在農運方面就要採取行動,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