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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工廠有幾個人,那個工廠有幾個人,多數的會員甚至不知道是
屬於哪個工廠的;也有很多會員根本就不是工人,大概是由一些工頭們因同幫關係介紹參加
進來的。至於它的主要業務又不過是用上海工界名義發表通電,表示支援國民黨的某項政治
主張而已。我很熱心去了解這個組織,但愈瞭解得多,愈覺得整理工作無從下手,會中其他
職員對此也不感興趣。因此我初期的熱心也逐漸減低下來了。我的職務名義雖仍保留在那裡,
但事實上不常去辦公了。
當年四月間,北京的同學們寫來幾封信,告訴我北京的情形已漸鬆弛,如果我願意北返,
大致已沒有被捕的危險。其實,當時全國各地民眾團體和反日運動仍在繼續遭受北京政府的
壓迫。四月十四日,全國學生聯合會宣佈一次短時間的總罷課,反抗北京政府的壓迫行動。
五月六日,全國學生聯合會和各界聯合會被上海法租界當局所封閉。民眾運動和北京政府的
對立日趨尖銳化。但另一方面,當年三月中旬,吳佩孚從衡陽提兵北上,直皖兩系軍閥的衝
突已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也許是因為直皖衝突吸引住北京政府的全部注意力,這才無暇去
對付鬧事的學生。
我檢討我這次南行的經過,北京學生聯合會給我的使命和我自己認為要做的事大致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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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做了。我和羅家倫雖然覺得我們的工作成績不如理想,但我們已竭全力盡了責任。
五四運動中的一些共事的同學們,多半已離開了學校。在上海的幾位北大學生代表都已
畢業,準備出國留學。羅家倫已結束了他的代表任務,在那裡和各方要人及文化界的人士接
觸,準備不久到美國去。五四運動中的另一個要角,風流詩人康白情雖無代表的任務,也同
我們一道活動。他曾在上海徐家彙一個花園裡舉辦名震一時的踏青會,參加的青年男女二百
多少。他為這種交際弄得有點神魂顛倒,幾乎連到美國去深造的事都置之腦後。許德珩是北
京學生聯合會最老的一位代表,他雖早已解除代表職務,但仍和我們形影相隨,一塊熱心工
作。那時他忙著到各地參觀考察,作赴法留學的準備。不久,我們送他搭了開往馬賽的法國
郵船。此外,五四運動中的健將段錫朋、周炳琳等同學也先後赴美求學,路經上海,都曾和
我朝夕相聚。只有我,在北大還有兩年學程,照理自然應該即時北返。
這些同學們都對我說,我如回到北京,仍會受到黑名單的干擾無法安心念書;不如和他
們一道出國留學。但我仍決定重回北大。我認為北京環境對我雖有困難,但求完成北大的學
業總還可能,而且多年相交的師友多數仍在北京,我和師友們所共建的學生運動和民眾工作
的基礎,也使我有不忍放棄之感。五月初,我向中華全國工業聯合協會辭職,重返母校。
① 關於“天津學生聯合會”及“各界救國聯合會”在一九一九年十月間被地方當局摧殘的情形,鄧穎
超所寫《關於五四運動的回憶》(載《五四運動三十週年專輯》第一六二—一七三頁)有較詳的敘述,可以
參閱。不過她說那年雙十節天津所舉行的市民大會仍以要求罷免曹、陸、章等為目的之一,則恐系記憶失
實。因曹、陸、章已於是年六月十日經北京政府明令罷免。
② 一九一九年十一月十六日的福州慘案是因日本浪人反對愛國學生抵制日貨發生衝突,殺死學生多人
日政府因此派軍艦到福州,登陸巡行示威。
③ 軍政府的七總裁是:孫中山、唐紹儀、伍庭芳、岑春煊、唐繼堯、陸榮廷和林葆懌。
④ 梁啟超曾作《義大利建國三傑傳》對於加富爾推崇備至,並說:“吾不必為砂躬怯,舜何人?予何
人?有為者,亦若是也。”儼然以加富爾自許。
第十章 在北大圖書館中
五四運動後,中國年輕一代的思想開始劇變,這是由於他們身受種種壓迫,目睹政府的
腐敗顢頇,再加上俄國革命的影響所致。他們開始嚮往各派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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