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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中國革命著想,也不免要發生不切實際的流弊。中國革命就因此遭受著難於形容的災害。
事實不如理想的美麗,差之毫釐,往往會謬以千里,這是中國革命家所應反省的。
①《湘江評論》週刊是湖南學生聯合會的刊物,由毛澤東主編,於一九一九年七月十四日創刊,出版
到第四期時,即因登載反對軍閥張敬堯的文字於當年八月中旬為長沙軍帶所查封,該刊第五期雖經印就,
但已無法發行。
②《浙江新潮》週刊是浙江省立第一師範學校的學生施存統等在一九一九年所創辦。由於施存統發表
《非孝》一文,以致發生該校校長經子淵去職與學生的“留經”風潮,引起全國的注意。
③ 毛澤東自己也承認他受陳獨秀先生的影響極大。見《毛澤東自傳》第三章。愛德迦?史諾筆錄。
④ 胡鄂公是湖北籍的國會議員,自命為共產主義者,他於一九二二年在北京聯絡一些湖北籍的青年學
生,組織了另一個共產主義者的團體,它的組成分子不久為北京共產小組所吸收,至於胡本人則因為他只
是一個政客,沒有準其加入。
第六章 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一九二一年四月間,我們—中國共產黨的主要發起人—覺得各地的工作都已有一個良好
的開始,組黨的時機已經成熟了。上海北京和廣州各地同志們互相函商的結果,決定於六月
中旬在上海舉行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根據這個決定,北京支部應派兩個代表出席大會。各地同志都盼望李大釗先生能親自出
席;但他因為正聞匕大學年終結期間,校務紛繁,不能抽身前往。結果便由我和劉仁靜代表
北京支部出席大會。
我因須參加大會籌備工作,是代表中最先到達上海的一個(大約在五月中旬)。下車後
我就去看李達。他告訴我許多有關上海方面的情形,指出上海支部的工作沒有已往那末緊張,
有些事都陷於停滯狀態;這是因為李漢俊和其他的同志們多忙於教書和寫作,不能像陳獨秀
先生在這裡時那樣全神貫注的工作。他又提到新近來了兩位共產國際的代表,一位名尼科羅
夫斯基,是助手的地位,不大說話,像是一個老實人;另外一位負主要責任的名叫馬林(Ma
Lin ),這個洋鬼子很驕傲,很難說話,作風與威金斯基迥然不同。他與李漢俊及李達第一次
見面就談得不大投機,他已知道我要來上海,急於要和我晤談。
李達很注重我們與共產國際間的關係,自己則不願和他們打交道,故希望我能與馬林談
得來。李達是一個學者氣味很重、秉性直率的人,有一股湖南人的傲勁,與人談話一言不合,
往往會睜大雙目注視對方,似乎是怒不可遏的樣子。他的簡短言詞,有時堅硬得像鋼鐵一樣。
我當時想到馬林和李達也許是兩個刺頭,恰好碰個正著。
接著我又去拜訪李漢俊。他也是一位學者型的人物,可說是我們中的理論家,對於馬克
思經濟學說的研究特別有興趣。他不輕易附和人家,愛坦率表示自己的不同的見解,但態度
雍容,喜怒不形於色。他熱誠地歡迎我的先期到達,認為很多事在通訊中說不清楚,現在可
以當面商討。他說到大會開會地點等技術上的問題容易解決,至於議程和議案等問題不妨等
各代表到齊之後再行商定,目前最重要的是建立與共產國際的關係。他並告訴我許多上海方
面的情形及其困難。
他敘述馬林和他及李達晤談的經過。馬林曾向他聲稱是共產國際的正式代表,並毫不客
氣地向他要工作報告。他拒絕了馬林的要求,理由是組織還在萌芽時期,沒有甚麼可報告的。
馬林又問他要工作計劃和預算,表示共產國際將予經濟的支援。他覺得馬林這些話過於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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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因此直率地表示中國共產黨還沒有正式成立,是否加入共產國際也還沒有決定;即使中共成
立之後而加入了共產國際,它將來與共產國際所派的代表間的關係究竟如何,也還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