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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取暖的最好辦法。不過打多了,肚皮也要發生問題。當時俄國一般衛生狀況很不好,醫
藥裝置很少。一般人的衣服很少洗滌,往往發生臭味。在伊爾庫次克只有一間公共浴室,各
機關工作人員要排隊登記,輪到了才能洗一次。我在當地住了約兩個月,只輪到一次。
伊爾庫次克的工會在工人區創設了一個“工人文化宮”。開幕的那一天,特邀我們全體
代表去參加。遠東局好不容易的借到兩輛卡車,將各代表與遠東局的工作人員密密的裝了兩
車,送到那裡。“工人文化宮”是工人區中一所最大最好的建築,其中有各種的裝置,可以
供工人閱覽書報、下棋、飲茶、聽音樂、跳舞、演戲、唱歌等等,按照當時的物質條件,確
是費了一番大力量。可是書報很少,各種裝置也非常簡陋,尤其是在這樣高大的一所建築物
中,不能生火取暖,又缺少通風的裝置,因為人多,在極度寒冷的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炭氣,
挾雜著俄國式的臭味,令人感覺到一陣陣的噁心和暈眩。從工人們氈靴和皮靴上帶進來的雪
泥,在室內化成了水漿,到處一片泥濘,彷彿到了菜市場。代表們在這種環境下,每個人都
覺得有點不舒適,但當時為一種新的精神所鼓舞,仍然興致勃勃的一直玩到深夜。我們準備
回去時,先用電話催遠東局將原來答應接我們回去的卡車派來,不料一直等到午夜一點鐘,
還是毫無訊息。我們無可奈何,只好按照俄國人提出的辦法走回去。每人先將西裝褲腳紮起
來納在皮靴的短統內,領口扣緊並用圍巾包好,帽子用力往下拉,一直蓋著眉毛。約十個人
一群,緊緊的互相挽著,從雪地上向前邁進。那時的氣溫為零下四五十度,利如刀劍的寒風
帶著雪片一陣陣怒吼著朝我們襲擊。地上的雪堆,深的地方要埋沒半截身子,如果不是大家
挽緊,一不小心跌F 去,可能很難再爬起來。羲們鼓起精神,勇往直前,約莫走了一個多
鐘頭,居然走了四瓦公里,回到住所。於是按照俄國人的辦法,大家在門廊邊先將雙手用力
互搓,接連的跳躍幾遍,將衣帽上的雪花抖落,再將鼻孔中吊出來的冰凌去掉,將臉孔、鼻
梁、耳朵等處都輕輕的用手磨擦;經過這一番的手續後,再走進臥室去。幸好,大家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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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一冊
依然,沒有凍壞。
當時,蘇俄對於“星期六工作日”的辦法,是鼓吹得非常熱烈的。各機關工作人員在星
期六下午和星期日都要做些額外工作。代表們本來是可以免去的,但為了響應他們的號召,
也很熱忱的去參加。尤其是中國代表們不願自居文弱,很想在工作中賽過日本代表或一般俄
國人。頭兩次,我們被派到森林中去搬運木材。那些短節的大木,每節約一百磅重,由一個
人抬;長的木料是更加重了,非兩個人抬不可。從森林中高低不平的雪地上,一要把這些木
材搬運到大路旁邊,有些集中搬到河邊的碼頭上,又沒有任何工具,所以我們只做了兩次,
幾乎所有的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我曾揹著一節大木送往碼頭,經過冰凝的圓木橋時一下
滑倒,木材打在身上,擦傷了幾處。俄國人看出了我們硬著頭皮不肯示弱的神情,以後幾次
便不要我們搬運木材,將我們分批派到車站附近去擔任掃除積雪的輕鬆工作。我們住久了、
生活過得很膩。聽說這裡要舉行蘇維埃大會,大家趕著去參觀。在一個大劇院裡,到了八百
多個蘇維埃代表,女代表也很多。這些代表多是四鄉來的,穿得破破爛爛;大會主席似乎是
個農村工人,一樣穿得很破爛。我們到達時,主席正在演說。我問陪我們同去的威金斯基:
“他演說得很不錯,是不是一位工人?”他說:“是的,這位工人在不久前還不大識字哩!”
我說:“何以進步得這樣快呢?”他說:“當然要有人指導。這位工人便是施瑪斯基所指導的。
他的一切言論行動都受施瑪斯基的指導。”從他這句話中,我對於當時的情形得到更深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