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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價,一般都超出原值甚多。被迫集資的華民,敢怒而不敢言,只有遵命照賠,誰敢說半個不字呢?可是美國畢竟是個民主國家,上有七嘴八舌的議員,下有無孔不入的新聞記者,更多的是專門揭人陰私、挖掘內幕的「扒糞作家」(muckrakers)。這些神職人員在中國胡來,很快就變成北美各報章雜誌的專欄。事為大作家馬克吐溫(Mark Twain,1835~1910,原名 Samuel Langhorne Clemens)所知。他為之氣憤不已,乃搖動大筆,在美國主要報刊上指名撻伐。教會不甘示弱,也組織了寫作班子。與馬氏對陣。但是事實勝於雄辯。加以他們的文筆又怎配與馬克吐溫交鋒呢,藏拙還好,抖出更糟。英語所謂「洗滌髒被單于大庭廣眾之間」(Wash dirty linen in public)。也可說是聲名狼藉,烏煙瘴氣吧!
最可笑的還有各不同教會之間的相互嫉忌與競爭。此種情況不特發生在華北,華中、華南亦不能免。尤其是「天主教」與「基督教」更是為著爭地盤、爭教民、爭教產而吵鬧不已。他們彼此之間又都各自享有「治外法權」和「領事裁判權」。某次有位天主教的「神父」,綁架了一位基督教的「牧師」,鬧入中國官府,而中國政府既無權也不敢稍加干預,只是當他們之間吵得不得開交時,始試作和事佬;在雙方對立之間,兩面磕頭。
新舊教之間也勢成水火
在安徽宿松縣那時也發生一椿更可笑的偷竊小事而鬧入巡撫衙門裡去。原來宿松一座基督教堂失竊;其它財物之外,連教堂大門也被小偷拆去了。當地紳民誰有這吃老虎膽量來收購這些贓物呢?尤其是教堂大門,誰敢要?誰知道小偷有外交天才,他搞以夷制夷 ,乃把這副門賣給一個天主堂了。當宿松縣知事奉美國牧師之命,追贓捕獲了小偷,而發現贓物卻落在一位神父之手;這位中國縣太爺儍眼了;回報無能為力。牧師不服,乃親向神父索取。而該神父則要他「備價贖回」。教堂豈可一日無門呢?牧師先生情急乃備款來贖;誰知神父認為奇貨可居,又提高叫價,比他原付小偷的贓款要高出一半。牧師不甘勒索,不願多付。不付則教堂無門;二人乃大吵。可是天主教比基督教組織更嚴密,勢力更大。牧師縱有再大法理,不付錢只好開門傳教。
他二人吵不開交,那在一旁觀吵的宿松縣太爺,兩頭作揖,也解決不了。因為他二人都有更高秩位,宿松縣七品小官,怎敢亂作主張?他本可以我們安徽人民血汗,代贖了事,但此例不能開也。
新教牧師吵不過舊教神父,乃具狀萬言,報向上海美國駐華總領事;總領事越洋報入華府國務院;為一副木板門,官司打了半個地球!向本國政府尋求公理之不足,牧師先生又具狀告向安徽巡撫。巡撫大人對華民固有生殺之權,對洋人的一扇木板門,他卻束手無策。——此事莊王、端王乃至西太后都不敢碰,你小小安徽巡撫算個鳥?
至於這副木板門最後主權誰屬?讀者賢達如有興趣,不妨去一搜盈篇累牘的美國國務院老檔,自可找它個水落石出。筆者不學,然十多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究比一副老闆門值錢,所以就不想打破砂鍋去問到底了。但是還要嚕嚕嗉嗉說了一大堆者,也是因為見微知著。讓中外讀者們看看,我們那時作次殖民地的遭遇是多麼辛苦罷了。(見美國「國務院原檔」,一九〇〇年四月二十八日及以後,總領事古德納致華府國務卿報告書及附件。)
德軍肆虐,傳教士收保護費
以上所述各國神職人員趁火打劫已屬過分,更可惡的則是他們一不做二不休,還師法當時橫行中國東北的「鬍匪」和今日美國的(華裔越裔)幫派惡少,把華北村鎮劃為「保護區」,向居民徵收「保護費」。因為當時八國侵華的佔領軍,尤其是遲到了兩月之久的德軍正向京津四郊,鐵路沿線,南及保定府,北至張家口,西去紫荊關,竄擾不停。大小村鎮,稍不如意,便被冠以義和團殘匪罪名,恣意燒殺。當十月十九日部分南侵聯軍(美軍未參加,俄軍主力已撤離北京)奉瓦德西之命,進佔保定時,當地中國地方文武官員由署直隸巡撫廷雍率領,奉李鴻章之命,持白旗備厚禮,全體出城郊迎。(此時李鴻章已在北京。李於十月十一日抵京,瓦德西則於十月十七日抵北京。李較瓦早到一星期。)誰知聯軍甫入城便將廷雍逮捕。旋即自組一軍事法庭,以中國式的「三堂會審」的派頭,使罪犯袒跪庭前供認罪行,然後將廷雍及保定守尉奎恆、駐軍統領王佔魁等三人當眾砍頭。道臺譚文煥則被捕解天津,由洋人自組的都統衙門斬首示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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