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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天子,令諸侯」的勾當?現任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先生,不是華府一手扶植的嗎?老美今日偏不許他充分行使職權。豈不怪哉呢?
總之,二次大戰後的戰爭,如韓戰、越戰(包括鄧小平所打的)、波斯灣和波士尼亞之戰,其性質與結束方式,與一、二次大戰及戰前之大小戰爭,均已大異其趣。近年美國所搞的挾天子令諸侯那一套,已愈來愈像咱們東方老傳統,迨地球轉入「後現代」或「後西方」(Post…Western Era)時代,政客們縱橫之道如何?現在雖言之尚早,然其與現在之決然不同,固不待智者而後明也。
現在再回顧一下,看我國外交體制,從近古轉近代,是怎樣轉過來的。
有個外交部,沒個外交政策
鴉片戰爭後,古老的東方文明被迫作第二次大轉型。一轉百轉,我們的外交建制和操作,也被捲入轉型大潮,慢慢轉移,從兩廣總督府,轉入中央特設的「總理各國通商事務衙門」(簡稱「總理衙門」)。到一九〇一年,吃了八國聯軍的敗仗,才又被迫設立了兩千年曆史上第一個「外務部」。然後重作馮婦,再習外交。百餘年來,這項轉型學步的經驗,是十分艱難和痛苦的。
首先是,近百餘年來的我國中央政府,雖也有個外交部(Foreign office),卻基本上沒個「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我們所搞的,幾乎全部是被動的應付外交,或捱打外交;在國際間的外交行為,始終就未嘗採取過主動。此一劣勢的形成,雖亦與國勢有關,所謂弱國無外交也。但是我國朝野,對此新興行道之無知,也是個主要的因素啊!清末民初,那段血淚斑斑的捱打外交,不用談了,縱在二次大戰末期,我們已擠入「四強」之列,但是被欺被宰,還是血淚橫流啊!那是技術落後、愚昧無知的結果,與「弱國外交」就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麻將臺上四大賭客
在二次大戰末期,勝利已成定局之時,全球列強,只剩下中、美、英、蘇,一桌麻將。六十年後,細談牌經,歷史家不能不說,這場麻將中的最大贏家和最高牌手,實在是老毛子斯大林也。他原是個最危險的德日夾攻、英美暗算的毀滅的物件。但在二次大戰前夕,他就能安排中國替他「抗戰到底」,而化德日「夾攻」為納粹「單攻」。何等高明?二次大戰末期,他居然又透過雅爾塔、波茨坦,不費吹灰之力,不特在歐洲囊括了所謂「蘇東波」半邊天下,在東亞也掌握了滿、蒙、北韓,最後還在滿洲暗助一小老弟入主中原。真是錦上舔花。蘇聯後來之解體,實在是天亡老蘇,非戰之罪了。
四方城中,另一麻將客邱吉爾,也技術非凡。邱氏原意,是在歐洲緩開「第二戰場」(Second Front),務必等到德、蘇兩軍,皆拚搏至死亡邊緣之時,然後來個卞莊刺虎,以英、美主力,從東歐的黑海沿岸,搶灘登陸。如此,則約翰黃牛,不但可盡收戰敗納粹之所有,同時也可把「北極熊」,趕回北極,以除後患。這著何等厲害。
可惜邱某受制於他的「上家」羅斯福,而不能盡展所長。羅某不但有其美國傳統的理想主義,他也以帶病之身,受制於滿腦軍功,而政治木訥的窩囊將領,馬歇爾和艾森豪。但是二十世紀畢竟是美國世界。在這場麻將中,也只此一家,能「不按理出牌」。賭本無限故也朋友,人家輸得起嘛!這也就是管仲能搞「九合諸侯」的道理啊!人家本錢無限,你如也想贏點小錢,你就得「摸著石頭過河」,在霸主身邊,狐假虎威一番。是非云乎哉?這就是羅、邱的關係了。
這場偉大的國際牌局中,本錢既小,而牌技奇劣者,就是我們的蔣公介石了。他老人家個性倔強,頗有忠肝義膽。一介死士也,烈士也。他搞內交,打內戰,有時也有些智慧與手腕,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然終非大器。搞國際外交,沒個智囊班底,他就是個一介武夫了。在二次大戰之後,美、蘇交惡,中國介於其間,舉足輕重。運用得當,他原可「坐收兩國之金」。(這是蔣公最愛閱讀的《戰國策》上的話。)戰後毛公雖有土共九十萬,聲勢確實不小,但是在美、蘇夾縫中討生活,仍是小籌碼也。其所以能席捲大陸者,蔣氏外交無能,終以一人而與兩國一黨為敵,麻將技術太魯,有以致之也。此處篇幅太短,容當另論之。
毛比蔣還要土
蔣去毛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吃一塹長一智,理當深識蔣之覆轍,在兩強之間,釜底抽薪,而獨享其漁翁之利。孰意毛之山洞外交,尤遜於蔣。他替斯大林打了一場韓戰,死傷數十萬,且幾乎吃了原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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