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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死亡的邊緣。
朋友,在那個傳統農業大帝國面臨改朝換代的末季,民不聊生,餓殍遍地。你如能統率三、五千亡命死黨,你就可以橫行天下。茫茫大地、山林原野;青紗帳裡、煙霧叢中,何處不可存身,不可流竄?官軍究非長城,人數有限、堵不勝堵;何況他們心照不宣的剿匪策略,一向都是隻追不堵的呢!——你有死士三千,儘可鑽隙前進,直迫保定、涿州,但是區區數千南國健兒,兩廣步卒,在強大的敵方勁騎追圍之下,逃生不及,還想打下北京 ,那就是過分的夢想了。因此李、林孤軍在打下正定、深州之後,乃掉頭東進,攻陷滄州。攻滄之役,太平軍受當地民團強烈抵抗,大憤。城破時乃將合城軍民滿漢回居民男女老幼萬餘人,悉數屠殺。然經滄州一戰,太平軍於十月底進佔青縣、靜海、獨流、楊柳青,迫近天津城郊時,本身實力,也就走到極限,而這時清軍馬步齊來,勢如潮湧,很快的就攻守易勢了。
這時時令已進入冬季,北國大雪苦寒。孤軍久戰無功,北方附義者及沿途裹脅者,見勢無可為,早作鳥獸散。所餘死黨,只是些南國同來的「長毛老幹部」,在風雪之下,局處津郊三城,逐漸就陷入重圍了。
由苦守到覆滅
上節所述是一八五三年太平軍北伐,歷時半載這陣旋風的大略經過。當他們於冬季在津郊被圍時,最後被迫放棄楊柳青,只苦守獨流、靜海二據點。這年秋冬之季適值漳河氾濫,運河外溢,津郊各城鎮都被淹成孤島,攻守兩方都可以相互掘堤灌水,淹沒對方。隔水為戰,兩方遂打成個膠著狀態,經冬相持,難有進展。
但是華北平原畢竟是清軍的老家,糧餉充裕;勝保可以排程自如。胡馬依北風,僧王的蒙古精騎,更是日行數百里,從心所欲;而被困重圍的長毛壯士,就只有死守孤城、彈械兩缺、坐吃山空了。
一八五四年二月初李、林殘部(可能尚有萬餘人)。乃一面向南京秘密乞援,一面試圖突圍南歸。但是他們要以兩條腿的流竄,來擺脫四條腿(騎兵)的追擊,其困難也就可想而知了。——筆者見聞有限,然亦嘗目睹蒙族騎術表演,歎為觀止!馮玉祥在其自傳《我的生活》中亦有描述。中西古人記載,更是車載斗量。蒙族友人告我,蒙古婦女甚至可以於馬匹飛奔中,在馬背上生孩子、接孩子,信不信由你!
朋友,在這一情況下,李、林兩位司令員,要全軍各背個炒米糧袋,來逃避蒙騎的追逼,如何逃得了?果然他們在一八五四年二月開始南逃,三月便被圍於阜城;五月份再竄入連鎮,便無法全師突圍了。二將乃分成一前一後——林率全軍殿後,在原地與僧王拉鋸攻守;李則率少數精騎突圍,入山東據高唐州築寨,最後竄至馮官屯,苦守待援。——二將再分別苦守一年而南援不至,直至人相食的程度,才被清軍於一八五五年三月,分別突破,全軍覆沒。
歷史名將的可悲下場
據官私各家記述,李、林二虎將的最後下場,是慘絕人寰的。林侯所守的連鎮是在一八五五年三月七日,第一個被攻破的,其中所餘殘卒存者僅兩幹餘人。將士悉數被俘之後,獨缺統帥林鳳祥,僧王乃逼詢俘虜中之「幼童」。
【附註】 所有革命造反的團體,其中都以幼童組織,最為激烈、最為忠心、最為厲害,也最為殘酷。中共長征時的「紅小鬼」(胡耀邦就是其中之一);文革時的「紅衛兵」,都是這一類。——可愛的宋家毛毛,宋彬彬,改名宋要武之後,一條皮帶可以打死七條板漢,便是個突出、但並不是例外的例子。——長毛中的「小長毛」也是最厲害的和最殘酷的。天王自武漢出征南京時,那座九江名城便是一群大致十餘個十五、六歲的「小長毛」打下的。太平軍中的將領,尤其是丞相級的將領最喜歡小長毛。據《盾鼻隨聞錄》(簡又文藏鈔本)所載,太平北伐軍中「偽丞相三人,各有美童三四十人隨身伺侯,繡衣扎額,宛如嬌女」(簡書頁五九七)。證諸有關太平朝的其它官私記錄,此條顯為事實。這種軍中攜帶幼童的行為,除軍事作用之外,極可能還有性侵犯的行為在內。清朝官場原本是同性愛的避難所。蓋清初諸帝為整飭官箴,乃嚴禁官吏「挾妓上任」。誰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顯宦高官乃改蓄「男寵」。至清末民初幾成無恥士大夫(包括賄選當國的大總統曹錕)的時尚。——今日美國竟至氾濫成災。洪、楊革命之初,有宗教狂,男女分館,夫妻不許同床,厲行節慾。但是長毛階級森嚴。一旦身躋「王」位,則「王娘」就可以定額分配了。但位雖不至王侯,而官拜極品的「丞相」,卻正在男女分居,和「配給制」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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