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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還可以,長期為之等於要他的小命。迫不得以,李懷唐下令從少量隨行的馬車裡騰出一輛給他乘坐。
或許是老天也要嘲弄他,故而在邊大總管的專車前安排了一個泥水坑,然後就有了開頭的一幕。
相對特殊的優待依舊不能讓邊令城不滿意,從寧遠城向北至金山兩千餘里,根本無所謂的路,即使坐在馬車裡,他也沒少顛簸之罪,用他的話來說,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這幾天,他沒少要求停下歇腳,然而,李懷唐不予理會,直到金山南麓才做長途行軍的第一次修整。
站在李懷唐面前,邊令城哀求道:“上將軍,好幾天了,我都沒下地睡過一次安穩覺,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下令今夜在此駐營吧!”
李懷唐目光如炬,警惕四望,聞言,搖頭道:“不可,我們的行程已經落後於計劃。今晚,我們得連夜趕路,軍令如山,誰也不能更改!”
“上將軍此言差異,我們只要在秋季前與瀚海都督的大軍匯合即可,時間充裕得很!”邊令城自恃大總管的身份,無視李懷唐的軍令。
李懷唐眉頭直皺,理論上可以如此,但是,將士們長途跋涉,人疲馬乏,特別是戰馬會掉驃,在投入對契丹人的作戰前,必須有數天的修整,否則,倉猝上陣以勞攻逸,即使獲勝也逃脫不了死傷慘重的命運。
行軍路線和時間是密旨指定的,為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寧遠鐵騎被安排走北線,從西鍵城向北,翻山越嶺,渡過楚河,穿過伊犁河流域,繼續向北到達葛邏祿人的領地,而後順著金山折向東,進入大唐北庭的北部,再越過大漠與瀚海都督骨力裴羅匯合。根據命令,寧遠鐵騎必須在秋風起前到達目的地。這條行軍路線沿途人煙稀少,即使被發現了也猜不到寧遠鐵騎的真實意圖,何況西域與大唐境內不同,幾乎不會有契丹人的探子。
本來李懷唐也以為時間不成問題,卻沒考慮到邊令城這個包袱的因素,以致於在行程上陷入了被動。
道理被耐心地擺出來了,然而,邊令城卻不領情。
“上將軍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將士們少休息兩天影響不大,只要到時許諾他們多點戰利品即可!”
李懷唐憤怒了,身邊的南霽雲等親兵也憤怒了,在邊令城的眼裡,他們的生命有如草芥。
被眾人的怒火包圍,邊令城開始膽怯心虛,腳步不由自主地後腿了一小步。
李懷唐按耐住即將爆發的情緒,冷冷道:“傷亡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勝敗呢?異域作戰,只許勝,不能敗,敗,意味著我們都回不來了!”
邊令城沒敢再說什麼,悻悻拂袖而去。
望著邊令城的背影,南霽雲道:“我們得罪了這個小人了!”
“該得罪的時候還得得罪,我從不拿將士們的生命當兒戲!”李懷唐絲毫無懼斬釘截鐵。
南霽雲精神一振,挺直了胸膛,更覺自己的投靠英明。
遠處,兩騎在快速靠近,可以看出是鷹騎的斥候。
有敵情?!
將士們不約而同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焦點跟著飛奔的汗血快騎移動,直至他們停在上將軍的跟前。
據斥候回報,東面通往北庭的山口被一夥不明身份的武裝力量擋住了,他們在進入山口之處修築了一道牆體,據險而守,拒不讓斥候透過,並且把前去談判的嚮導給殺了。
“擋道者死!”李懷唐惡狠狠地以拳砸掌。
不分晝夜的連續趕路,讓將士們的心中累積了不少怨氣,最好的宣洩辦法是讓他們痛快殺戮,既然前方有不長眼的部落撞槍眼,沒理由不予以配合。
傍晚時分,東征大軍開赴到耶夫山口,山口並無想像中般險峻,攔路的牆體只能對付普通的馬匪。
寧遠鐵騎明顯是牛刀殺雞,兩翼配置密集的騎兵,中軍之前是陌刀陣,陌刀之後緊跟弩陣。強弩手們摩拳擦掌,等候進攻的命令。
山谷中,一騎從殘破的牆門中奔出,高舉雙手呼喚著要談判。
李懷唐冷哼:“前倨而後恭,以為我好欺負!”,一支羽箭同時抽出,遞到南霽雲的手上。
南霽雲會意,下意識地望了眼胡一箭,縱馬離陣。
將士們都知道,上將軍身邊有兩位神箭手,胡一箭就不說了,含量是經過無數大小戰鬥檢驗過的,至於這個南霽雲的箭術,都只聞其名,未緣得見其廬山真面目。
今天,終於可以看眼界了!
南霽雲的角弓來自河西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