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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陳玄禮附議:“安使君已折返領軍,幽州軍不日即可到達,不妨再等等。”
如果崔希逸不提李懷唐,說不定李隆基還能聽進勸諫,到目前為止,李懷唐以區區三百人反客為主,風頭蓋他一籌,讓他頗為不爽。難道最後的擊敗敵人也需要依靠李懷唐的威名?
見到皇帝臉色一沉,王珙第一個跳將出來。“崔總管謬矣,突厥人不堪一擊,以五千之眾伏擊三百而慘敗,破敵正當此時!”
金沙灘一戰,李懷唐以三百部眾斬首五百八,而自身的損失微不足道,再觀察突厥人的簡陋裝備,王珙得出結論,敵人的戰鬥力不值一提。
基於同樣的認識,李隆基起了輕敵之心。
“毋庸再議,朕意已決。所謂士氣可鼓不可洩,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洩。”
李懷唐苦笑,彷彿看見了明天的慘烈
明天轉眼即到,生死決戰一觸即發。
北風蕭索,旌旗獵獵,戰馬嘶鳴,兩支龐大的軍隊之間,肅殺之氣鬱聚,濃烈。
唐軍擺出千年不變的陣型,步兵居中,騎兵兩翼,中間的步兵陣依次由重步兵、步弓手,弩手組成。李隆基押後運籌帷幄。
左賢王部同樣分成三大集團,左右兩翼對應以歸附的室韋部與契丹奚族一部,他自領主力坐鎮中央。
沒有口水戰,也沒有單挑,一場低烈度的廝殺揭開了會戰的帷幕。
左賢王首先派出五千騎衝擊唐軍的步兵陣。
騎兵上千,跑動的氣勢駭人,大地為之震動,視線被其捲起的塵土所遮蔽。初歷陣者無法辨清對方有多少人馬,心中極易產生震撼與恐慌。
“快,快擂鼓號令放弩箭殺死他們!”
王珙臉色煞白,急匆匆下令。中軍所在搭建一座木製高臺,李隆基等人站於其上,前方的動作一目瞭然。
“等等,”身為顧問,有責任指出錯誤所在,李懷唐道,“敵騎不過前來試探,觀其陣勢人數最多五千,弩陣只適宜三放其一。”
李隆基將信將疑,望向崔希逸,得到的是點頭贊同。
“傳令,所有弩陣,以三排為組,首排放箭!”
形勢緊張,李隆基不得不從善如流。
弩床陣早已蓄勢待發,戰鼓擂,令旗搖,上千支弩箭閃過天空,劃過八百步距離,覆蓋在預先測量好的範圍內。
每一架床弩所發的弩箭,由一大八小組成,中間的主箭粗如手臂,威力強大,遇者幾無生還之理,即使被擦碰著也逃不過落馬的命運。
突厥騎兵受到打擊,損失不小,直接間接死傷者超過三百人,陣勢因此而出現混亂。
開弓無回頭箭,突厥人的進攻繼續。距離縮短到三四百步,腳踏弩(唐軍稱之為伏遠弩)發言,此時,重步兵也在使用強弩,匆匆放完弩箭立刻列陣迎敵。
弩箭如蝗,從敵騎陣中穿行,無情穿殺擋在其前方的目標,無論戰馬或人,無論鎧甲與否。
進入百步,步弓手逞威,一輪輪拋射,在陣前形成箭幕,不時有敵騎落馬死於馬蹄之下。
從箭幕中埋頭衝出來的騎兵彎刀高舉,怪叫怒吼。風水輪流轉,付出沉重的代價後該輪到他們盡情殺戮了。
砰!
驚濤拍岸,慘烈無比。帶著巨大動能的戰馬撞在唐軍重步兵的巨盾上,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慘叫聲、馬匹嘶鳴聲與怒吼廝殺,一團團血霧濺起,頭顱,殘肢,兵器,不時飛舞於空中,打著旋轉又落下。
孫貴雙股顫抖尿意頻頻,想後退,可惜身後無路,在他身後同樣是如牆的盾陣,密密麻麻嚴嚴實實。本來在他前面還有一排鐵盾的,戰鬥激烈程度遠超他所想,數個呼吸的功夫,前排的袍澤戰死者十之**,兇悍的突厥人闖到了他面前。
馬蹄高高揚起,踏在孫貴的盾牌上。巨大的力量傳來,排山倒海般,將鐵盾撞退。鐵盾與孫貴有個親密約會,“砰!”孫貴眼冒金星,大量的鮮血從鼻孔裡湧出。
孫貴癱坐地上,在他眼裡,突厥人猙獰的面孔宛如世間最可怕的魔鬼。馬蹄受控於突厥人,再次高高揚起於他的腦袋之上。
完了!
孫貴閉上眼睛,很奇怪,居然啊想起了家裡的孃親
一聲慘烈的馬嘶在孫貴耳邊炸響,久等的馬蹄未見落下,睜開眼,進入眼簾的的一把長矛,長矛捅穿了準備要他命的戰馬,帶著痛苦,戰馬倒地,他得救了。
“三郎,速起!”
救孫貴的人是他父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