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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盯著他看了好長一會,隨後慢慢地搖頭。“你搞錯人了,探長。我先生在上班,在實驗室裡。”
這比他原來料想的還要困難。“史蒂文斯太太,你先生昨天夜裡回來沒有?”
“沒有,但理查德經常通宵達旦地工作。他是科學家。”她越來越激動。
“史蒂文斯太太,你知道你先生跟黑手黨有牽連嗎?”
黛安娜面無血色。“黑手黨?你不是在說瘋話吧?”
“我們發現——”
黛安娜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證件。”
“可以。”格林伯格探長拿出證件,遞給她。
黛安娜瞟了一眼,遞回去,然後狠狠地抽了格林伯格一記耳光。“這座城市付給你錢就是讓你到處亂跑,恐嚇老實的市民嗎?我先生沒死!他在上班。”她大聲叫喊。
格林伯格朝她眼睛裡看去,看見了裡面的驚愕和疑惑。“史蒂文斯太太,要不要我派個人來照顧你,並且——?”
“你才是那個需要別人來照顧的人。馬上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史蒂文斯太太——”
“馬上!”
格林伯格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萬一你需要找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出門時,格林伯格想,嗯,這件事我處理得太精彩了。真不如說,“你是史蒂文斯的遺孀嗎?”
厄爾·格林伯格探長離開後,黛安娜鎖上大門,抖呵呵地吸了口氣。白痴!跑錯人家來嚇唬我。我應當舉報他。她看看錶。理查德很快就要回來了。該做晚飯了。她計劃做西班牙海鮮飯,他最愛吃的飯。她走進廚房,開始動手。
因為理查德工作的高度保密性,黛安娜從不在他待在實驗室的時候打擾他,如果他不給她打電話,她知道那意味著他將要很晚才下班。八點鐘,海鮮飯做好了。她嚐了嚐,微微一笑,很滿意。恰到好處,正合理查德的口味。十點鐘,他還沒到家,黛安娜把飯放進冰箱,在冰箱門上貼了小字條:親愛的,晚飯在冰箱裡。上來叫醒我。理查德回來時一定餓壞了。
黛安娜突然感到精疲力竭。她脫去衣服,披上睡袍,刷牙,上床。幾分鐘後,她進入夢鄉。
凌晨三點,她尖叫著醒來。
第二章
黛安娜直到天亮才停止顫抖。她感到刺骨的寒冷。理查德死了。她再也見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感覺不到他緊緊地抱著她了。這都是我的錯。我絕不應該跑到那個法庭上去的。哦,理查德,寬恕我求你寬恕我我想沒有你我活不下去。你是我的生命,我活著的理由,而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她想要蜷縮成一隻小球。
她想要消失掉。
她想要死。
她淒涼地躺在那裡,回憶過去,回憶理查德如何改變了她的生活
黛安娜·韋斯特生長在紐約的桑茲角,一個幽靜富裕的地區。父親是外科醫生,母親是畫家,黛安娜三歲就開始畫畫。她就讀於聖保羅寄宿學校,大學一年級時,與魅力四射的數學老師有過短暫的交往。他對她說,他要娶她,因為她是世界上唯一配得上他的女人。當得知他有妻子和三個孩子時,黛安娜毅然判定,無論是他的數學還是對他的記憶都絕對經不起推敲,她當即轉學到韋爾斯利學院。
她對美術情有獨鍾,把每一分閒暇的時刻都用在繪畫上。一畢業她就開始出售自己的畫作,並且被廣泛地看好,聲名鵲起。
那年秋天,第五大道上的一間有名的畫廊為黛安娜舉辦個人畫展,畫展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畫廊老闆,保羅·迪肯,是位富有而博學的非洲裔美國人,他對黛安娜的事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開幕的那天晚上,沙龍里人頭攢動。迪肯急急忙忙地來到黛安娜面前,臉上笑容可掬。“恭喜!我們已經售出大部分的展品!幾個月後我打算再辦一次,只等你準備好。”
黛安娜大喜過望。“太好了,保羅。”
“你當之無愧。”他拍拍她的肩膀,匆匆離去。
黛安娜正在給客人簽名,突然有人走到她身後說:“我喜歡你的曲線。”
黛安娜僵住了。她怒不可遏,猛然轉身,張開嘴巴,正要反唇相譏,只聽他繼續說道:
“它們有著跟羅塞蒂或馬奈的曲線相同的精緻。”他正仔細觀賞著牆上的一幅作品。
黛安娜及時忍住了。“哦。”她仔細看了一眼那名男子。三十五六歲的光景。身高六英尺,體操運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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