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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和作家的夢想跑出來闖世界的。我既不能世俗,也不能氣餒。如果即使我真的一無所有了,我還有力氣,更有夢想。一個身上有力氣心中有夢想的年輕人還有什麼事做不成呢?眼前的不順利也許是暫時的,自己認準的路就得勇往直前地走下去。
就像我前不久突然想出外流浪一樣,我決定暫時不再找報社,先去建築隊賣苦力。對,我這就去建築工地賣苦力去!我要一種獨特的方式磨鍊自己的意志,用一種獨特的方式來閱讀和思索生活。
我打通了一位在羊城某工地打工的朋友的傳呼,他在電話裡獲知我想跟他一起去建築工地上打工時,當即在那頭樂得哈哈大笑:“我說石野呀,你在開什麼玩笑呀,你是一個文化人,又是特種部隊出來的,雖然一時找不到記者做,但你隨便在廣州找個什麼工作都要比在建築工地裡強得多呀?你不要吃這苦頭了,民工是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民工是最被人瞧不起最苦最累而又最危險的職業呀!如果不是出於無奈,我想這世界上還沒有人真的會願做民工這樣吧,我手頭還有幾百元錢,你先拿去花,以後等你做記者賺到了錢再還給我吧。”
朋友當然無法理解我的心情。我謝絕了他的好意。我現在就想找一家建築工地做事。我不相信做一個建築工地的民工也要找什麼熟人。我攜帶著簡單的行李,帶著幾本愛看的書,就坐車來到了白雲區的新市鎮。那個時的新市還沒有現在這麼繁華,正處於大興土木階段。這兒四處都是高高聳立的高腳架子,到處是轟轟烈烈的建築場面。此時正是九月份,南國的天氣還是炎熱的時候。下車後,我隨意拐入路邊不遠的一家機器轟隆的建築工地。這裡四處塵土飛揚,嗆人的灰土卷著熱風撲面而來。建築工地的樓房已建了一半,幾百個頭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在烈日下熱火朝天地忙碌著。聽說我是來找工的,幾個滿面灰土的民工操作四川口音說:“前面那個門口掛著木牌子的就是老闆的辦公室。”我來到那個用磚木搭起來的簡易屋子,裡面正有幾個人在說話,其中一個留著短髮的青年人看到我進來,連忙直起身子問我的來意。他個子不高,滿面和氣,穿著一件樣式新穎的襯衫,領上滿是黑乎乎的灰塵,儘管如此,他的前胸還打著一條紅色領帶。當他得知我是來這兒找工作做時,似乎有些驚訝,因為儘管我也是身體結實,肌肉發達,這個時候也被南方的太陽曬得黑乎乎的,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我不是那種在建築工地幹活的人。
我見他態度和藹,立即把自己的經歷和目前的情況做了一番介紹。他翻看了我的有關證件後,說:“瞧你這結實的肌肉,你有力氣不用懷疑,只是這建築工地的活兒,是最苦的,不是一般的人能受得了的”我笑著說:“我也是從農村裡出來的,現在又當了幾年兵,什麼苦活兒我都做過,以前我就做過泥工的學徒。什麼樣的力氣活我都能做。”對方看到我這麼大的決心,也不好再說什麼,就遞給我一支菸,與我攀談起來。在交談中,我打聽到這位小個子老闆姓羅,四川農村人,以前也是靠在建築工地上做泥工為生,後來在廣州的建築工地裡混的時間長了,也就認識了一些包工頭和老闆,自己就做起了小老闆來。從事建築的投資,動則是百萬千萬的,小羅當然沒有這麼多錢投資,但他從那些大老闆手中承包一些活來幹,自己再從家鄉或外面找人來做,這樣所得的錢遠比賣力氣來得多了。
我還了解到,這個建築工地有大大小小的老闆十幾個,他只是其中專門負責粉刷內外牆的,比起站在高高的腳手架上面做牆的泥工師傅,這兒還算是輕的活。如果在這兒做小工的話,一天也就15元錢,主要工作就是篩沙、運沙、和泥、提灰桶。每天至少工作10個小時,有時夜裡還要加班。我問:“這兒什麼樣的活兒最累,什麼樣的活工資高?”羅老闆撓了撓頭皮,說:“在我們這種地方再多也多不到哪兒去呀,掙的都是一些苦力錢喲!要說最累的活兒,我看只有扛水泥了,一包水泥可是整整100斤呢?”我連忙問道:“你這裡是計時工,還是計件工呢?扛一包是多少錢?”“這種活兒太累,都是計件的,扛一包水泥5角錢。”1包5角,10包5塊,100包就是50元錢。如果我能扛上一個月,就可以掙到1000多元了。雖然累一些,可這樣做掙的錢多,比起每天15元的計時工來說,強多了。儘管我此時不只是為了掙錢,但能多掙一分錢,對於我這窮光蛋而言終究是一件好事。我拍了拍胸部,對羅老闆說:“你就讓我扛水泥吧。你放心,人家能扛多少,我也能扛多少。”
就這樣,我從當天下午開始,就在這家工地上扛起了水泥。當了幾年兵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