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3/4 頁)
餵奶。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建弟都是和我一起共食一母乳長大的。我們鄉下有句俗語:他們是共一個奶頭喂大的。以形容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我和建弟不僅是堂兄弟,更是共一個奶頭長大的。所以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耍,在一起摸爬滾打。後來我上學了,建弟也回到縣城裡上學,但每到寒暑假我都要跑到大冶縣城去。那裡不但有伯父一家,還有我的外婆家。我有時就住在伯父家和建弟芳妹一起玩,有時帶著建弟到大冶湖畔的外婆家玩。現在的大冶青龍山公園,那時還不是公園,只是一汪無際的大湖,傍著三兩小山,真個是湖光水色,山清水秀,加上四周的依依楊柳,草長鳶飛,五彩繽紛的花兒,五顏六色的樹林,那一派旖旎風光,不知比八十年代後圍湖建起來的公園好到多少倍。大冶的湖多,而外婆家就在湖畔,因此那湖成了我們童年時代最美好的記憶。那時的湖是清澈可見,水中魚蝦和各種叢生的雜草,湖面上那碧綠無際的荷葉,春天的映日荷花,紅得我們的心都融化在了湖水裡頭;夏日浮在湖面上尚未飽滿的鮮嫩菱角,輕輕咬上一口,潔白清甜的漿汁,直沁入肺腑,我們賴在水中,不想出來,直到天黑了,才戀戀不捨的濺著水珠爬起來;秋日湖泊上散發出的陣陣誘人香味的肥實蓮蓬,摘下一個,剝開一粒白嫩的蓮子,苦中帶甜,甜中帶苦,味道美極了;冬日裡,無論怎樣天寒地凍,北風凜冽,也不管那湖面上的各色花兒大多已枯黃飄零,從那肥沃的湖泥裡頭挖出來的蓮藕,又白又胖,咬一口,清香直沁靈魂深處。
我和建弟在一起曾度過許多愉快的寒暑假。我們在一起時的歡歌笑語,曾溫馨了我漫長的青春年華。我當時最大的夢想是能成為一個記者或作家,寫出幾本屬於自己的書,建弟儘管平時也很愛讀書,但他最大的理想就是當一名飛翔天空的飛行員。如今,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我雖然沒有成為了一個著作等身的作家,卻終於成為了一個為民請命的新聞記者,現在流浪他鄉,繼續過著那種以寫稿為生的顛簸生活。然而,我的建弟,卻永遠無法與我一起共享快樂和痛苦,此時此刻他正長眠在我家鄉村口的那座山林裡,在青松綠色與我的靈魂永遠相伴
1988年7月7日,是我們全家最為灰暗的黑色日子。就在這一天,風華正茂的建弟,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個時候的建弟已像我一樣長大成人,併成為大冶外貿局的一名營銷幹部。他以他出色的才幹,以他突出的聰明才智頂替了我伯父的位置;——而我的伯父,才華橫溢的伯父,在他事業正蒸蒸日上之際,卻因患肝癌早於1985年11月不幸離世了。
伯父從部隊轉業分配到大冶糧食局後,曾擔任過該局的主要領導,後來又調到大冶外貿局擔任領導職務,負責對外貿易往來。伯父雖然生性耿直,但為人忠厚老實,心地慈善,工作兢兢業業,成績斐然,曾多次被評為省級勞模,一直受到領導的喜歡,得到同事和朋友們的尊重。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性情溫和的人,卻發生了婚變。我的那位伯母因嫌伯父太老實,加上兩人性情不和,終於在80年代初離開之後,伯父就一直帶著建弟和芳妹一起過。直到離婚近兩年後,在一位朋友的介紹下,伯父又成立了一個新家。我的第二個伯母是一位在“文革”中失去丈夫的女人,她與伯父成家時,不但還帶來了一位婆婆,更帶來了三個未年的子女,而且她還是一個沒有工作的人。當時我聽伯父對我父親說:如果我要找一個單身女人也能找得到,但最擔心人家年紀太輕了不會對兩個子女好。這是一個受過苦的女人,雖然還扶老攜幼,但我相信她能給予他們母愛伯父和後伯母的那種組合,恐怕在全中國也是不多見的。
一下子增加了五口人,加上自己兩個未成年的孩子,這麼一大家子的重擔全壓在伯父一個人身上,但伯父從來沒有怨言,用自己微薄的工資苦撐著一大家子的生活,由此可見伯父是多麼的慈善了。
後來,在單位的照顧下,伯父那個最大的繼女被安排在外貿局裡上班。儘管如此,一家人在城裡生活,加上有四個子女要讀書,伯父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終於積勞成疾,在一次正欲趕往新加坡參加一個國際貿易大會時,卻在體檢時被查出肝癌晚期。1985年11月,伯父就這樣被癌症剝奪去了正值壯年的生命。
記得那時我正讀初中,在伯父臨終前的一週,當我跟著悲痛欲絕的姑姑趕到醫院裡去探望伯父時,他用那瘦骨如柴的手,緊緊地拉著我的雙手說:“我看到你平時很愛讀書寫作,這是好事,但一定要得法,要注意多讀好書。”
第十一章 繆斯女神的禮物第9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