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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專家。”
“不用了。感情是因,性生活是果。兩者若是顛倒的,才有必要去看性專家。我已決定和你們分手了。”雅文說到這,有一種曲終人散的傷感,眼淚又流了出來。她這時很清楚,這個決定是不會改變了。當初她決定和米山以及安瑪生活在一起,她是多麼幸福!現在,她不僅和米山之間有問題,而且她和安瑪之間在養育孩子和對待家庭的問題上也有很多細節上的差異。例如,她不給米雅喂母奶這件事,很傷安瑪的心。雅文不責怪安瑪,因為安瑪是為了米雅的健康成長,只是自己做不到。然而,類似這樣的差異挫傷了兩人的感情。
女人之間,大處大錯有時倒可寬以待之,但某些細節小失卻無法容忍,況且雅文和安瑪有許多細節的差異。這些差異就像死穴,多了會傷筋動骨,會成致命傷。而且,女人的記憶使她們永遠也忘不了過去的雞毛蒜皮的事情。人與人交往,尤其是和女人交往,許多時候不是被大原則打敗,而是被不可忽視的細節所分解和擊潰。
雅文和米山辦了離婚手續。她把自己的東西搬到了田麥那裡。然後,請假把米雅送到北京去。離開米山家的那天,米雅不知道媽媽和爸爸分手了,還一個勁地摟著米山的脖子說“爸爸,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塊去?”說得米山心裡酸的,又澀又苦。他非常喜歡兩個女兒。米雅與米安最大不同,米雅繼承了東方人的特點,長得靈巧,面板細緻光滑極了,像個精緻的娃娃玩具。米山常常忍不住在她臉上捏一把。
米安也吵著要跟米雅一起走,“我也要去北京!我要和米雅一塊去!”安瑪目睹這場面,哭泣起來。雅文倒相對平靜些,雖然心裡很疼痛,強忍著沒掉下眼淚。憂傷已浸入了她的內心,值得留戀回味的是過去而不是現在。雅文認為,自己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如果自己不幸福,包括女兒一切最終都會受影響,而幸福的主要源泉是事業上的成功。她已看出米山不可能在畫畫上有什麼出息了。畫畫,絕不只是技巧、色彩和題材的問題,畫家的綜合素質和藝術理論很重要。她發現,米山在美國幾乎不讀書,中文報刊有限,他最多看一下報紙;雖然他英語口語很好,但他看不太懂英文書籍,於是根本不碰,更別提文學和哲學理論的東西了。也就是說,他來美國除了讀藝術學院時學了一點點皮毛的東西,再也沒吸取精神營養,完全是吃老本,不空才怪。一個畫家沒有理論素質,只能是畫匠,成不了藝術家,更成不了大師。她認為,米山當初那些關於性的畫之所以成功了,是得益於他痴迷於性愛而在美國得到了釋放。米山太在乎出名,而不是踏踏實實地創作。創作是需要積累的。同時,他又散漫,受不了漂浮的生存狀態。他必須讓自己寄生在顯眼的東西里,比如像樣的房子,兩個妻子,兩個女兒。她非常理解京典為什麼不再在畫畫創作上看好米山。
北瑞得知雅文把米雅送到北京,和安瑪一樣很不理解。我對她說,雅文現在很痛苦,根本沒心境帶孩子。她這麼年輕又喜歡藝術,一個人帶米雅不容易,去哪裡都不方便。北瑞不以為然:“美國不是有成千上萬的單身母親嗎?”北瑞覺得雅文這樣做,太殘酷無情了。
雅文從中國回來後,給我打過電話,謝謝我在她心境特別不好的時候能傾聽她,給她出主意。我聽得出來,她對米山的愛情和安瑪三人一起生活的日子,已成了往事的象徵。她正在寫一本西方藝術史的著作,北京一家教育出版社已答應出版,作為國內大專藝術學院的教科書。雅文是不凡的女人,才剛30來歲,未來會好起來的。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半年之後雅文又去了北京再也沒有回來。她已留在國內了!這訊息給我帶來的吃驚不亞於來自她的離婚。在結束三人生活之前,她和米山以及安瑪之間已有不少衝突和矛盾,尤其是桑妮的介入促使了那些衝突和矛盾惡化,所以我對她要離婚多少有心理準備了。可是,我一點未預料她會離開美國。紐約,是她那麼喜歡的地方!她曾對我說過:“我是世界上學藝術的人中很幸運的一個,因為我在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國際藝術中心巴黎和紐約學習過,生活過,工作過。”現代藝術博物館的那份工作,老闆非常器重她。她回國前,已被加薪提升為亞洲部主任。京典還為此祝賀她:“你短短的兩三年相當於我這個土生土長的人奮鬥了這麼多年!”
雅文透過電腦網際網路給我來了一封信。她在北京一所藝術研究所做研究,並在戲劇學院教西方藝術史,用的教材就是她寫的那本著作。她很開心。信中有一段是這樣寫的:“我事先沒計劃這麼快就留在了北京,所以沒來得及和大家說再見。我相信這個決定不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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