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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想法告訴李之白,他問我:“你不相信人死後靈魂還在嗎?”
“根據物質不滅定律,人死後應以另一種物質形式存在著,但人不可能知道自己肉體消失後會以什麼物質形式而存在,而死後的靈魂可以說是那種物質形式的精神狀態,不可能是今日肉體之上的靈魂。”
李之白對我的觀點,既沒肯定也沒否認。在他看來,今日靈魂和來日靈魂多少有點相關。我記得,上次在中國城認識他時,他告訴我他是基督徒。基督教認為,人死後,上帝根據其為人來決定這人是去天堂還是下地獄。
“我想,你的艾滋病是從婚外性生活裡感染上的。那麼,你死後還會上天堂嗎?”
“是婚前還是婚後感染上的,對我已不重要了。我是下地獄的。我相信上帝,不是為了死後上天堂或害怕下地獄。我擔心別人和我遠在中國的家人如果知道了我是得艾滋病而死,我的名聲完了也就算了,反正死了什麼也不知道,可是我母親。我還眷戀生命,我還有很多人生享受還沒嘗過呢。”
李之白無法想像如果他母親知道了他患艾滋病會有多大的打擊,甚至很可能對她老人家是致命的。我理解他的這種擔憂。華人很要面子,得艾滋病意味著負面的名聲。我勸他,對家人和外界完全沒必要說是患艾滋病,可以說是肺癌什麼的。
李之白聽了,心裡好受了些。他說,既使這樣,雖保住了面子,但內心打擊是無法逃脫的。他的眼淚再次湧出來。他真正痛苦是因為眷戀生命,這種心理決定了他對死亡的恐懼。體格健壯的人,會感到有生命活力,讓人感到生活的所有內容都是可能的,好像永遠有明天。驟然成為不治之症患者,未來便明確地變成了一個在不遠處無情靠近自己的深淵。心態遭受如此鉅變,人一生中恐怕不會經歷比這再大的精神衝擊。從臨床心理學上講,不治之症患者的第一關,就是無法接受現實的殘酷。我需要打消李之白對生命的眷戀,這太難了。我注視著李之白的眼睛,那似乎是兩顆玻璃球,透過它們,我看到他的痛苦以及迷惑。他是一個巨大的朦朦朧朧的謎,等待著我去解答,去傾聽。他兩手抓住坐椅扶手,緊緊抿住嘴唇,好像也在等待,等待宣洩的閘門開啟。
我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北瑞今天我可能會很晚回去。我吃了點巧克力糖充飢。李之白說他不想吃。為了讓他全神貫注,我把他叫到一張躺椅上躺下來,請他把眼睛閉起來。這樣,他不面對我,不注視我。我把所有的窗簾拉下來,把燈都關了,房間裡一下子全都黑了,唯有收音機音響上的電源燈光閃爍著,像是天外來星的秘密訊號。
他說:“我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你能儘量安排我跟你見面,我需要一個人傾聽我,解除或釋放一下我內心的痛苦。”
“你的妻子呢?”
“她已離開了我。”
“我會和秘書說,安排你每次在最後一個約診,這樣在時間上我們可放心地談。”
“非常感謝你。”
他的聲音裡掠過一絲寬慰,但很快被悲哀淹沒了。他尋找著恰當字句,開始給我講他的經歷。他那苦不堪言漠然的語調,彷彿是在談論一個與他不相關的故事,裡面有一種透明,他無法穿透。我靜靜地聽著,沒有插半句話。
他痛苦的敘述讓我大吃一驚:他是個同性戀者!一個不公開的已婚同性戀者。他在美國的這些年裡,交結了無數同性戀者,而且有過兩位要好的戀人。
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我全神貫注地聽著,注視著他。在黑暗裡,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的身影有一種色彩像靈柩。眼前的他不再是一位教授,而是一位幻影的擁有者,一個魔鬼的替身,只不過是具有正常人的名字和形象。他的敘述,分明有不可抗拒的恐懼,存在死亡的迴音裡。
李之白和我聊了大概2 個多小時。我目送著他走出診所,心裡仍滿懷詫異。我再次端坐在辦公室,如端坐在時間的另一邊,並不急於回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