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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裡,和一個同性戀者在金門大橋畔逍遙自在。
李之白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蘭德聽。蘭德認為生活本身就是夢,有時是討厭可恨的惡夢。他說:“你現在只在學校裡讀書,還沒看到美國這個社會里很噁心的地方。在這個國家,金錢操縱一切,包括所謂民主的產生。你知道我們國家為什麼老是沒法用法律來控制槍支?那是因為槍支廠商是總統和國會參議員競選的最大捐款者之一。可以說,什麼問題在我們國家沒辦法解決的,幾乎都是因為其背後不想解決的有錢人在給總統和國會參議員競選捐款。靠這錢上臺的政客,當然只有乖乖為這些有錢人辦事。以後你在我們國家待久了,就會看到這一切。”和蘭德邊走邊聊,李之白學到很多東西。平時因為忙,尤其剛來美國,他沒有時間關心美國社會,連報紙都是看中文的,對美國社會的瞭解僅限於讀報和看電視新聞。平時上課和美國同學見面,下課了各自忙著回家或上實驗室,很少交談像蘭德跟他說的這些東西。
特別是蘭德說自己是左翼激進分子,這讓李之白很意外,不亞於蘭德昨天表白是同性戀者。李之白腦子裡很難把左翼激進分子和同性戀者這兩個形象結合起來。他向蘭德表示自己對左翼學說有些瞭解,因為從中學起就上政治課包括哲學和政治經濟學,考大學也要考這一門。進了大學後,這些課仍是必修課。
蘭德眼睛睜得挺大:“真的?難怪你們中國人這麼聰明,從中學起就要必修哲學和政治經濟學!”
“不過,沒有新東西,只能是老一套內容。大多數學生都討厭上這種課,只是因為必修課沒辦法。”
“老一套內容是不能吸引人。不過,很多知識都是這樣,當時年少不理解,可是對人的思維潛移默化,長大了受益無窮。法國中學生也要上哲學課。我覺得法國文化就有一種美國文化所沒有的深刻和詩意。在西方文化裡,可能法國文化與你們中國文化比較接近,因為你們都有某種深刻和詩意。”蘭德解釋,他所說的詩意不是指文學上的詩,而是一種情調,這種情調只有在好的涵養裡才會產生,即中國老祖宗們說的有為無為的境界。
蘭德向李之白講解了一些當代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馬克思主義哲學就是解放人的哲學。資本主義後來的成功就是因為資本家們從馬克思主義那裡獲得了法寶。馬克思早年所批評的資本主義弊病,都在資本有效的範圍內得到了糾正或控制。美國的成功就是最大地擁有中產階級,儘量給窮人提供社會福利,同時保護有錢人的利益,這是美國社會穩定的秘訣!所以美國這個社會是不會接受什麼革命的,只能接受改良。在這言論自由的國家裡,卻沒有專門和美國政治意識形態唱反調的媒介,尤其是幾個壟斷全國的大電視臺,絕對和政府保持政治意識形態的一致。你可以反總統,但不能反政治意識形態。美國不希望發生革命,只希望改進。革命,就是和國家利益背道而馳,必引起混亂,政府頭痛。老百姓則是革命的犧牲品,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所以,大家都不願意革命。當然,美國的民主自由讓法律和媒介起到了監督政府的作用。”
蘭德是從美國一流大學裡最好的公立學校加州伯克萊大學畢業的。他告訴李之白,伯克萊大學和很多美國大學裡都有不少教授擁護社會主義,都是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並以此為榮。伯克萊大學裡有些學生非常崇拜毛澤東。在西方,如法國、北歐五國、瑞士、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等許多國家,社會體制裡其實都有濃烈的社會主義成分,全民勞保、人人享受免費醫療和高等教育。蘭德認為,要想了解西方思想對其文化的影響,除了基督教思想,有三個人的思想是不可不瞭解的:馬克思、尼采和弗洛伊德。馬克思從經濟角度揭示了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尼采從個人意志揭示了人的非理性本質,而弗洛伊德從潛意識揭示了人的心理機制。
李之白真沒想到蘭德這個美國人把馬克思的地位看得那麼高。他打量著蘭德,想要把蘭德看夠透似的。蘭德拍拍李之白的肩,“別太迷信西方文化。”
李之白覺得蘭德說得對。當年咱們中國解放後,沒完沒了的政治運動發展到災難深重的文化大革命,哪裡有什麼理性呀。想到這裡,他對蘭德說:“我挺感謝現在中國政府的改革開放。否則,我怎麼可能和你這樣一個美國同性戀者走在這美麗的金門大橋海堤上。中國的門是不可能關起來了。未來的中國一定日新月異。”
蘭德說:“我一定要去看看中國!愛上你,我好像就愛上了中國。祝願它將來會變得美好。”
兩人聊得非常開心,又到有名的漁夫碼頭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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