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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次日上午，孫百里專程前往左翼作戰集團司令部，親自拜會陳誠，把十九路軍的作戰計劃向他和盤托出，希望能夠得到他的首肯。令孫百里感到意外的是，陳誠不但非常痛快地批准了計劃，而且承諾將在後勤方面給與大力支援。孫百里喜出望外，他本來對陳誠的印象就很不錯，現在更是大增好感，因為後勤恰恰是制約十九路軍戰鬥力的關鍵。雖然福建的經濟取得長足的進步，但是綜合經濟實力和國民政府之間的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此次不遠千里到上海參戰，後勤補給和兵員補充全部是由戰區長官部統一規劃的。中央軍的嫡系部隊當仁不讓地是優先照顧的物件，其他部隊只能排第二位，他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已經非常難得了！ 孫百里沒有想到的是，陳誠轉而大力支援十九路軍的作戰計劃是有另外的原因！在十九路軍的三個師抵達上海的同時，陳誠也接到戰區長官部的情報，桂系的第21集團軍也將於近日抵達，加入右翼作戰集團。第21集團軍的四個師都是白崇禧的嫡系部隊，在國內戰場上有著不俗的戰績，以作戰勇猛著稱。陳誠認為這批生力軍加入後，右翼的戰鬥力大為增強，肯定會主動出擊。為了不把扭轉戰局的功勞落在他人之手，陳誠只好全力支援十九路軍的作戰計劃，反正損失的不是中央軍，即使失敗了老頭子也不會大動肝火。 孫百里可沒有想到背後還有這些故事，回到指揮部後立即開始部署圍殲日軍第九師團。獨立師負責從第九師團的兩個旅團陣地的結合部把敵人分割開來，然後兵分兩路，一路阻擊日軍的增援部隊，一路和友軍配合殲滅包圍圈裡的日軍。由於獨立師的任務最重，孫百里擔心兵力不足，不但從軍部的直屬部隊中抽調兩個步兵營，而且從第61師抽出一個團。把敵人分割包圍後，由第78師擔任主攻。 在戰前準備會議上，孫百里一再強調，這次圍殲的成功與否，取決於部隊攻擊的速度，必須在發起攻擊後四個小時以內結束戰鬥！因為以日軍的運輸能力，只要四個小時就可以把一個師團送達戰場。 當十九路軍部署軍隊，準備圍殲行動的時候，第九師團和第101師團依然毫不鬆懈地向獨立師的陣地發起攻擊，企圖把獨立師分割包圍起來，渾不知危險已經降臨！ 初秋時節的江南，正是秋雨連綿的時候，天空中總是飄著濛濛細雨，給人的心頭留下冰冷的感覺。厚厚的烏雲把可憐的月光全部遮擋住，不讓一點光線撒落人間！王大有把衝鋒槍斜挎在後背上，悄無聲息地爬出戰壕，向著日軍陣地的方向爬去，雖然夜色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他知道，全排的弟兄肯定緊緊跟隨在身後。條條黑影從獨立師的戰壕裡爬出來，隨即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在他們的身後，更多的黑影魚貫而出，匍匐著向前進發。 王大有雖然剛剛被提升為排長，可是心裡卻沒有高興的感覺。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雖然久經沙場，作戰經驗豐富，可是卻沒有出色的指揮才能，這次要不是因為部隊損失嚴重，實在無人可用，說什麼也不幹這個排長，現在只希望能用自己的經驗使弟兄們的傷亡少一點。 日軍的陣地修築在幾個土丘上面，隔著大片的稻田和中國軍隊的陣地對峙。剛剛收割過的稻田裡滿是十幾厘米高的稻茬和成堆的稻草，地面非常平整，既方便隱蔽，爬起來也毫不費力。連日的降雨在一些低窪的地方形成很多小水坑，王大有每次爬過一個這樣的水坑都忍不住哆嗦幾下，軍服早已被雨水淋溼，緊緊地貼在身體上，晚風吹過，帶來陣陣寒意，直往人的心裡鑽。四十分鐘後，王大有終於爬到日軍陣地的前沿，這裡距離敵人的戰壕只有五十多米的距離，甚至連日軍士兵的聲音都能夠聽到。王大有緩緩挪動身體，使自己稍微舒服一點，然後耐心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日軍雖然不時發射幾顆照明彈，但是中國士兵的軍服已經沾滿了泥土，和土地完全是相同的顏色，即使走到面前都很難發現，更何況在漆黑的雨夜。 9月30日凌晨五點，已經下了一夜的細雨終於停了下來，雖然東方天際露出蒼白的顏色，可是水汽和濃霧依然籠罩著地面，能見度只有十幾米遠。三發紅色的訊號彈從中國軍隊的陣地上騰空而起，拖著長長的尾巴，緩緩消失在遠方。 王大有雙手一撐，從地面上站起來，摘下背後的衝鋒槍，大吼一聲：“弟兄們，衝啊！”向前衝去。在冰冷的雨水中浸泡了一夜的雙腿有些麻木，剛跑出幾步就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在王大有穩住身體的瞬間，幾名戰士已經從他身邊衝了過去。這時候，陣地上殺聲一片，無數身影從稻田裡躍起，向著日軍陣地衝了過去，槍支的射擊聲和炮彈的爆炸聲響徹雲霄。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王大有就衝到日軍的戰壕前面，他清楚地看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