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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詩書傳家,但農桑植墾乃做人的根本,我家亦可於屋前屋後墾植菜蔬,我雖無力提鍬舉鋤,但可以養雞養鴨,亦可小補於生計”
蘇軾醉語喃喃,語實情切:
“任媽,你是蘇府千年修來的大佛。你為蘇府創立了一條勤儉持家的家規,願我蘇府子孫,世代勿違
“任媽,你是人世間真正的聖人賢人。你劬養不必其子,愛人不必其親,豁達不避其災,樂觀不避其貧。你一顆平凡無奇的靈魂,比那些尸位素餐、錦衣美食、權操四海、勢動宇宙的帝王將相,高尚千倍,高尚萬分
“任媽,你能在荊棘叢中闢出一條生存的道路,使你的大郎不敢沉淪啊!季璋,落下我們自視清高、實無一用的身架吧!霞,脫下我們的寬袍博帶、錦衣麗服吧!邁兒、迨兒、過兒,伸出我們執筆弄墨的雙手拿起鎬鍬犁鋤吧!到田間去從學拜師,去墾荒,去拉犁,去播種,去砍柴揀糞,在沃土中自覓食糧,在山坡上建造窩巢。‘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自強不息啊”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後經多方遊說懇求,賴朋友馬正卿(字夢得)的幫助,蒙黃州太守徐君猷的恩准,蘇軾求得黃州城東山坡上一片“廢壘無人僱、頹垣滿蓬蒿”的故營防廢圃,“准予躬耕其中”,開始了歷代文人少有的一種特殊生涯。
他葛衣芒履,帶著妻兒,拙笨地放火燒荒。乾枯的三尺蓬蒿騰起的濃煙急火,常因風向改變使他遭受煙嗆涕流的嘲弄和火燎鬚眉的難堪,腐黴之物燃燒散發的臭味、黴味,驅散著仕宦人家的儒雅。
泥土中的石塊瓦礫,使他虎口發麻;盤根錯節的荊棘,使他心焦如焚;驕陽似火,暑地冒煙,使他汗流如雨;腰疼、腿疼、臂膀疼、骨架疼,使他接受著“脫骨換胎”的身心再造。在“我凜何時高”的嚮往中,他擺脫著心靈上的羈絆,尋覓著生活中另二樣樂趣。
他挑籃抬筐,從僧寺、學舍、官行的公廁裡挖取糞肥,精心地撒入自己新墾的土壤,吟著“歲旱土不膏”的時令農經,離棄著士大夫酸腐的高貴。
也許因為詩人蘇軾的名聲太響了,也許因為貶官蘇軾的遭遇太慘了,他拙笨而踏實的勞作,縮小了“官”與“民”之間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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