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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交給時間和運氣了。
但是魔力是另外一回事情,魔力和經驗時間無關。魔力可以讓你的生活一瞬間呈現出完全不同的景象。魔力遍佈世界每一個角落,但是和流行感冒不一樣,只會在特定情況下傳染具有某種特質的人。一旦你可以聽懂貓語,便會發現,日常所見的一切都將暫時退後,就像舞臺上更換佈景,就像愛麗絲透過鏡子進入了那邊的世界,你的生活你的經歷和你的遭遇,一切將渙然如新。
總之,魔力這東西很難解釋,有些人永遠與之絕緣,有的人永遠都無法免疫,哪怕他們一再被魔力引入歧途。
所以說,魔力很危險,這是在描述,而魔力是會消減的,這是在下結論。
二
2000年全年多事,我的幾個朋友開的網路公司倒閉了,起碼在家呆了半年,他們抽無數根菸,看各種盜版DVD,而且一有機會就到東直門的大排擋去呼朋喚友,不醉不歸。我記得那時來的人形形色色,認識不認識的總是坐滿一桌,大家推杯把盞噴雲吐霧,一直要坐到下半夜。
這些人裡有正在緊縮開支的網路公司裡的市場人員;有正在挖空心思試圖把錢要回來的公關公司客戶經理,他們在網路熱潮裡一時頭昏為一些網站的市場活動墊了錢;有手裡還有不少風險投資,卻苦於無法花完的少數幸運兒,他們的噩夢是一旦錢花光了,沒有人接著投錢,而錢遲早是要花完的;還有就是那些認為自己的想法和模式可以實現網際網路贏利夢想的後來者
在那個夢想和夢想破滅交替的時期,人們形成了這樣一些習慣:在小飯館的燈光下講述自己和幾百萬擦肩而過的故事,找工作卻對薪水的落差諸多不滿,成群結隊地出去西藏自助旅行
在這個亂哄哄的季節裡,還有很多人就這麼消失了。
我苦於睡眠不足,一天到晚眼圈發青,太陽穴抽痛,打了太多的手機。我和幾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坐在一起,她們都是網路時代的專欄作家,在晨昏顛倒生活,臉色灰暗,無一例外地超重。這是因為你一旦以寫作為職業的話,就會覺得自己特別可憐,每次動筆之前都要靠大吃來消解痛苦。寫完之後,你又會覺得自己可憐,還是要大吃一頓,再加上每次動筆都在晚上,不知不覺中就積累了大量的脂肪。
“這年頭,你知道怎麼判斷一個人是不是重要嗎?”一個女人問我。
“不知道。”
“看他的名片就知道了。”
她衝我耐心地解釋,一個人的名片上如果只寫著他的座機,而沒有手機,意味著他多半處於一個龐大官僚機構中,這說明如果你找不到他,他不會受損失,或者,他的協作者和下屬可以幫助你找到他——他們的工作其實就是幫他遮蔽你。這樣的人就很重要。可是,如果他把手機寫在了名片上,則意味著他在做自己的生意,他希望你找到他,這樣的人就不重要。
“前者是笨蛋、國營單位或者大外企的主管,後者是個體戶、銷售和做網路的。”她總結說。
我還可以替她補充一句,即外企和國營單位的小職員從微觀上看,其官僚和井底之蛙的程度都是一樣的,外企職員有時還要更加勢利些。
有些人從前者變成後者時,得到的除去一堆期權和廢紙般的股票之外,唯一的變化是,有些過去想找他們的人已經對他們不感興趣了。記者尤其是勢利的動物,他們是名氣的晴雨表,永遠像禿鷲追逐腐肉一樣,只追逐現時有價值的人。
一個新聞版的同事告訴我,他有一次問編輯可不可以做一個和網路新經濟聯絡在一起的人的新聞,此人在那個剛剛過去的時代裡赫赫大名,酷愛宣傳網上購物、評論足球和煽情,編輯大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做這個。除非他死了,否則哪有什麼新聞價值?”
後來得到這種令人傷感待遇的人們依次是:知識英雄和知識經濟,過氣企業家們,夢想破滅的創業者,你的前任領導,你的前任情人,娛樂明星,某個行業的領導者,王朔,麥克傑克遜,周潤發,文壇新銳和美女作家們,最後還有羅大佑。
這就是我們所處的世界,你幾乎無法避免這種結局。
擺脫這種結局唯一的辦法是,從一開始就袖手旁觀,或者說,永遠不要開始,根本不要參與。
雙城故事(3)
“上海有一些地方很像廣州,這聽起來有點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吧?但是確實是這樣的。在上海靜安寺波特曼酒店的附近,有一段路和廣州花園酒店附近的街景相似得驚人:一樣建在露天的港式風味餐館,竹子做成的桌椅板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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