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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有家報紙登了一篇文章,就拿這句話大大發揮了一通,成了社會上的談話資料。
經潤三這下起了疑心:文章會不會是你黃楚九授意別人做的?因為黃楚九的朋友中,有吃報館飯的。
傳說經大娘娘也聽到了這句話,就埋怨丈夫太老實,聽任黃楚九一手遮天:“將來說不定就要被黃楚九賣掉了,獨吞了。你自己身體不好,不能多勞神,但我們可以派兩個人去管管事啊!起碼也有個耳目,有什麼風吹草動好向我們通通訊息。現在我們只能聽黃楚九的,他說長就是長,說方就是方”
經潤三覺得妻子說得有道理,但真要他去和黃楚九爭個高下,又拿不下臉來,再等著瞧吧。不過,有一件事是依了妻子的主意,介紹了兩個人到新世界去任職。
黃楚九當然聽說過這句話,也沒有認真追究,只是關照手下人,不要再傳了,尤其是在新世界,不許傳這句話。後來他看到了報上的文章,就忙不迭地把幾個報界朋友找來,問:“是啥人寫的?在他是好意,捧我黃某人的場,可是把經大先生得罪了,害得我在他面前難做人了!”
他想找經潤三當面解釋一下,又不知怎樣開口才好,只能暫時裝作不知道,以後遇機會再來彌補這個裂縫。
但裂縫始終沒有機會彌補。就在“新世界”創辦後的第二年———1916年,經潤三因病去世。
傳說經潤三病危時,對妻子說:“黃楚九是個角色,你弄不過他的。我看不如讓他出個高價,把我們的股份賣給他;再不然,我們出了高價,把他的股份買過來,由我們獨資經營也行。”
經大娘娘想的是:他黃楚九是個角色,我也不見得是好欺負的。我倒不相信,要跟他較量較量看。
經潤三在世時,一個月頂多來一兩次。黃楚九如有空,就陪他在經理間聊一會;沒有空,自有別的管事人招待他。經潤三關心的只是這一陣來了多少遊客,營業額是多少,估計又能賺多少,別的就不管。他對黃楚九是有了戒心,卻又很佩服他的精明強幹,只要目前能相安無事,就不惹麻煩
十七、請你讓給我
經大娘娘卻與丈夫不同。一般隔兩三天,頂多隔個把星期就要到新世界來一次,一來就找經家派來的人問東問西。有時在經理間,還可以聽見她和黃楚九為一件什麼事情在爭辯,爭到氣頭上,她就會說:“潤三是個好好先生,他百事不管,可你們也不作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啊!現在他死了,剩下我這個寡婦,你們更不應欺負我了!”
黃楚九聽了很生氣,依性子,就要回敬她幾句,想想還是忍住了。萬一吵起來,傳到外面去,人家只會說我黃楚九這樣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跟人家女眷一般見識。再說,經潤三不認識你黃楚九,固然辦不成新世界;同樣的,你黃楚九沒有經潤三作後盾,新世界也辦不成。好在她說歸說,新世界的事情還是由我黃楚九做主。能讓就讓,能躲就躲,此後一個時期內,黃楚九隻要聽說經大娘娘在新世界他就到別的地方去,彼此不見面,總吵不起來。
但是,經大娘娘也不只是來看看,說說而已。現在竟派了她的外甥張石川來管事了。事先也沒有與黃楚九商量,就向職工宣佈張石川也是經理,是代表我(經大娘娘)的,今後有事也應該向他請示。
張石川就是後來的電影名導演,自然也是一位能幹人。黃楚九在新世界的主宰地位受到了挑戰,他實在忍不下去,只好跟經大娘娘攤牌:“看樣子我們已經無法合作下去了。究竟是你讓我,還是我讓你以農為本的理論與政策。本指農桑,末為工商。墨家率先提,大娘娘,只要你說一句話,我黃某人決不打一個‘格愣’。”
這是實在話,也是氣話。
經大娘娘正巴不得黃楚九有這句話,立刻回道:“黃先生,我是個寡婦,就請你照顧照顧我,讓給我吧。”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黃楚九至此才懊悔剛才的話說得過分大方了些,給汪國珍抓住了機會,一記將軍將死了。再要糾纏,豈不丟臉國啟蒙運動中形成的“百科全書派”的唯物論哲學。主要代,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說:“好,我們馬上辦手續,新世界從此是你們經府上的新世界,與我毫不相干。”
所謂辦手續,就是拆股份。黃楚九得到了他應得的一筆款項。經大娘娘只要產業完全到手,多出一點代價是不在乎的。
黃楚九雖然在銀錢上沒有吃什麼虧,但他創辦新世界所花的一番心血,白白化為烏有,感情上的傷痛,好久難以平復。他把經營樓外樓和新世界看成是自己施展多方面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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