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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妻不說話了。的確,經歷這麼多風風雨雨之後,她已經無法分辨阿華究竟是在保護他們,還是在破壞他們正常的生活。
片刻的沉默之後,阿華幽幽地說道:“我現在終於明白,鄧總當初為什麼要把我們兄弟幾個分開,而且還不允許我們私下來往。”
女人“嗯?”了一聲。
“鄧總是在給你們娘倆安排後路。我們幾個分得越遠,你們以後的選擇面就越大。就好比現在,不管你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都能夠找到值得信賴的人。而我只是你們的一種選擇而已,你們要離開了,又何必留戀?我自然會找到我的歸宿,當鄧總選擇我當貼身保鏢的時候,這個歸宿就已經確定了。”
女人無聲地看著阿華的背影,他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堅實有力,對前路從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只是在他右手的手腕上,那串佛珠卻始終搖擺不定。
女人知道自己無力改變這個男子的軌跡。她只能苦笑了一下,換了個話題問道:“阿治呢,我們要走了,他也不來送一下。”
阿華斟酌了一會,說道:“他不方便過來。鄧總送他走的時候交待過,以後沒有特殊情況,不可以再和龍宇集團的人有任何接觸。”
今天還不算是特殊情況嗎?女人在心中想著,不過這話終於沒有說出來。
兩個小時之後,阿華把鄧箭母子送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他肩頭的一副重擔終於落了下來。大揚,這個在美國的兄弟會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他是如此的信任對方,雖然他們已有十多年未曾謀面。
而他肩頭還有另一副擔子,這個擔子不處理好,他仍然無法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從機場出來之後,阿華驅車直奔省人民醫院。到了病房的門口,卻見馬亮正抱著胳膊縮在塑膠椅子上打盹,睡得歪頭咧嘴的。他便上前去踢了對方一腳。
馬亮從睡夢中驚醒,揉揉眼睛一看是阿華,連忙跳起來:“華哥,你可來了。”一邊說還一邊擦著嘴角掛著的口水。
阿華道:“讓你陪著明明,你怎麼跑外頭睡覺來了?”
“我被明明趕出來了。”馬亮狼狽地撓著頭髮,“而且明明一天都沒吃飯?”
阿華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馬亮衝病房裡努努嘴說:“你進去看看就明白了。”
阿華不再和對方饒舌,他推開虛掩的房門走進了病房內。卻見明明脊背衝外躺在病床上,看樣子好像再生悶氣似的。床前的櫃子上則放著一份病號飯。
阿華走上前在飯盒上摸了摸,已經沒什麼熱氣了。於是他便把那盒飯送到病房配備的微波爐裡開始加熱。
明明雖然沒有轉身,但已經聽出了來人的舉動,便開口道:“我已經說過了,除非你們把鏡子拿來,否則我是不會吃飯的。”因為咽喉受到灼傷,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全無以前那銀鈴般的悅耳動聽。
“鏡子?”阿華一愣,他沒想到對方不吃飯原來是為了這樣的要求。而明明則聽出了他的聲音,驚喜地翻過身來,叫道:“華哥!”
“你想要鏡子?”阿華看著明明的臉。那是一張令人難以猝睹的面龐,不過這樣的面龐阿華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曾經有另外一個人的,他的面容或許比明明此刻還要恐怖,阿華每每想到那個人的時候,心中便充滿了憎恨和敵意。
當然了,當阿華看著明明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那是一種揪著心尖尖的憐惜和痠痛,這感覺如此特殊,阿華此前還從未體驗過。
即便鄧驊死在他眼前的時候都沒有。
“我要鏡子。”明明堅定地回答,“我有權力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阿華靜靜地看著明明,從他的表情上你看不出任何內心的情緒,然後他回答說:“是的,你有這個權力,但是你不能把吃飯這件事情作為申請權力的籌碼。你必須先吃飯——你把飯吃完了,我就會給你一面鏡子。”
阿華說完這番話的同時,微波爐也停止了轉動。他把熱好的病號飯端出來,親手送到了明明的床前。明明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像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見到了自己最敬愛的師長。她的怨氣已消散無蹤,只喃喃地問道:“你不會騙我嗎?”
阿華認真地回答說:“我從來不會騙人。”然後他俯下身,輕輕託著明明的脖頸,把她從病床上扶坐起來。明明微閉著眼睛,殘缺的面龐上竟也浮現出一絲笑意。當阿華把溫熱的飯盒送向她手中的時候,她立刻乖乖地接過去,同時說道:“我相信你——我把飯吃完,你一定會給我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