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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把雙手一攤說:“那有怎麼樣?只要我們足夠小心,不去觸發樓梯內的聲控電燈,監控攝像頭就拍不到什麼東西。就算‘鬼見愁’在值班室裡時刻瞪大眼睛,他也不會發現我們的。”
“可是‘鬼見愁’從來不會在週五晚上值班。週五他通常會早早下班,去學校接兒子回家過週末。尤其是最近幾周,他週六還會把兒子帶到監獄來,讓你給補習功課。所以他更加不可能在週五晚上繼續值班了。”杜明強作了一番分析之後,反問杭文治,“可這件事今天卻突然出了變化,你不覺得這很不尋常嗎?”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杭文治心思敏銳地一轉,笑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週末張天揚要參加學校的模擬考試,不會回家。所以‘鬼見愁’才會調整值班的時間吧,這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杜明強看著杭文治,不置可否。略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又問道:“如果‘鬼見愁’知道我們要越獄,他會怎麼做?”
杭文治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對方如此突然而又如此尖銳的提問。杜明強見對方不說話,便開始自問自答:“‘鬼見愁’現在已經恨透了我——我猜他一定會帶好手槍等著我,在我越獄的途中將我槍殺。而他射殺我的地點呢?嗯,首先肯定在辦公區。因為按照監獄的規章,管教是不能攜帶槍支進入監區的。只是辦公區處處都有監控,這會讓‘鬼見愁’有些頭疼,他伏殺我的過程如果被監控拍下來了,日後在事件調查的時候會有一些麻煩。所以他必須挑一個好地方。如果‘鬼見愁’事先知道我們越獄的路線,他應該會把埋伏的地點選在大樓的樓頂。不僅因為那裡沒有監控攝像頭,更因為在那裡將我射殺的話,整個過程會很容易解釋。他可以編個謊話說:自己一直在值班室裡監守崗位,半夜卻聽見樓梯間有異常響動。於是他一路追到樓頂,發現了企圖越獄的逃犯。在抓捕過程中,逃犯武力拘捕,他只好開槍,擊斃了其中最危險的那個傢伙。”
杜明強娓娓道來,語氣輕鬆平和。但這些話語聽在杭文治的耳中時,卻猶如霹靂灌頂一般。因為此刻杜明強所說的,正和自已同張海峰密謀的伏殺策略一模一樣!杭文治覺得腦子有些發懵,搞不清到底是計劃洩漏了呢?還是杜明強自己在那裡疑神疑鬼?不過無論如何,對方既然還沒有撕破臉,他就是裝死也要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
“你在說什麼呢?”杭文治擠出笑容道,“‘鬼見愁’怎麼會知道我們要越獄?他更不可能瞭解我們的越獄路線。”
杜明強的目光凝結在杭文治臉上,一種無形的壓力在其中蓄積。後者感覺有些受不了了,他想避開對方的視線,但他又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了,就無異向對方舉手投降。所以他只能硬起頭皮死撐下去。
而杜明強就在這時又開口了:“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嗎?”說話的同時,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顯出一絲戲謔的笑意。在這樣的笑意麵前,杭文治那搖搖欲墜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了。他終於意識到:在這場貓捉老鼠似的遊戲中,或許自己才是那隻可憐的老鼠。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他?”杭文治連問了兩遍,聲音雖然不大,語氣卻有些歇斯底里。
“因為你想要殺了我。”杜明強淡淡地說道,“這就是來到監獄的真正目的。”
杭文治不說話了。他的目光開始遊離,呼吸也變得急促。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敗露,一種冰冷的絕望感覺正試圖將他徹底吞沒。然而他又不甘心失敗,因為他分明還握著一把好牌,其中最有力的那張joker無疑就是荷槍實彈等待於樓頂處的張海峰。只要能把這張牌打出去,他就仍有翻盤的機會!
想到這裡,杭文治的眼角抽動了一下,目光掃向了不遠處的樓梯口。忽然間,他像只裝死的兔子一樣彈了起來,直衝著那扇將開未開的鐵門奔去。
他這一下事起突然,行動也算迅捷。只是到了杜明強眼中,這隻兔子卻成了一隻笨拙而又緩慢的豬仔。後者甚至都沒有挪動腳步,他只是稍稍揮起右拳,杭文治便感覺腹部像是被鐵錘般的重物撞了一下,他的上身躬起,奔跑的動作瞬間凝滯,就連呼吸也隨著這一擊短暫的中斷了。
杜明強又化拳為掌,切在了杭文治的喉部,於是後者便像個僵硬的木偶一樣,直溜著身體倒了下去。
於此前切斬平哥頸部的手法不同,杜明強切在杭文治喉部的這一掌並不是要致對方昏厥。他擊打的目標時對方的聲帶:這一掌下去之後,杭文治會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無法大聲說話和呼喊,這樣便不會壞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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