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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雷吉·洛夫。”
“你怎樣找到她的?”
他指了指四個街區以外的斯坦裡克大廈說,“我去過她的辦公室,就在那座大樓裡。我和她談過。”
“為什麼去找她,馬克?”
“這些警察使我害怕,媽媽。這裡到處是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人,還有記者。我想我們需要聽聽律師的意見。”
“律師是不會白乾的,馬克。你知道,我們請不起律師。”
“錢我已付給她了,”他回答說,口氣象個闊佬。
“什麼?你哪能付得起律師的費用?”
“律師的聘費她要得很少,而且已經收下。我把今天早晨買炸麵餅圈的五美元中所剩下的一元付給她了。”
“一個美元她就肯接受這一案子?她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律師。”
“她非常行,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她什麼時候來這裡?”
“六點左右。她想見見你,並和格林韋大夫談談。媽媽,你會喜歡她的,真的。”
黛安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來。“但是,馬克,我們為什麼要請她?我不理解她為什麼要介入?你沒有做什麼錯事。你和裡基看到那輛汽車,你想幫那個男子,但他最終還是開槍自殺了。你們兩人只不過目擊此事。為什麼需要請律師呢?”
“這個麼,一開始我的確對警察撒了謊,這使我害怕,因為我對那男子自殺未加阻止而招惹麻煩。媽媽,這真叫人膽戰心驚。”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兒子,聽他解釋,而他卻避開她的眼睛。這以後誰也沒說話,沉默了很久。“你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嗎?”她問道,語速極慢,好像她心裡早已有數似的。
起初,他們在活動住房等救護車的時候,因為哈迪老在周圍轉來轉去,豎著耳朵聽。他對她說了謊。接著,昨天晚上在裡基的病房裡,在格林韋的盤問下,他說出了真相的第一種說法,他記得當他第二次講時又換了一種說法,她聽後顯得多麼傷心。他還記得她說,“馬克,你從來不對我撒謊的。”她的調子是多麼悲楚。
他們曾經一起經歷許多磨難,現在他卻在事實真相周圍兜圈子,迴避問題,告訴雷吉的事情多於告訴媽媽的,他心裡真難受。
“媽媽,昨天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昨晚腦子裡一片模糊。但今天我已在思考這發生的一切,每一步、每一分鐘所發生的事我都竭力去回憶,現在我記起來了。”
“譬如說?”
“這個嘛,你知道這件事情對裡基的震驚程度。我受到的影響也相差無幾,只是結果不如裡基那樣嚴重罷了。昨晚我跟格林韋大夫談話時,有些事情本該想起來的,結果卻忘了。現在我回憶起來了。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道理?”
這的確有道理。黛安突然感到擔心起來。兩個兒子都看到同一件事情,一個嚇昏過去了,她相信另一個也受到了影響,這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她起先卻沒有想到這一點。於是她彎下腰,緊緊地靠著他,並關切地問道,“馬克,你沒事吧?”
他心裡明白自己已騙過她了,於是皺著眉,象患了偏頭痛似地說道,“我想沒有事吧。”
“你想起什麼了?”她謹小慎微地問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麼,我記得——”
格林韋清了清嗓子,突然冒了出來。馬克急忙轉過身子。“我該走了。”格林韋幾乎歉意地說,“過一兩個小時再來查房。”
黛安點點頭,沒說什麼。
馬克決定把事實真相和盤托出。“喂,大夫,剛在我正在跟媽媽說,現在我一切都想起來了,這還是第一次。”
“關於那件自殺的事?”
“對。整整一天我都在回想那件突然發生的事情和每一個細節。我想其中有些情節也許很重要。”
格林韋看著黛安說,“我們回病房去說吧。”
他們回到病房,隨手關上門,傾聽馬克補充他原先沒有說到的細節。他大部分時間都低著頭,瞧著地板講,但是說出真相,丟掉包袱,的確是一種解脫。他細細地講著,從受到驚嚇開始直到受嚴重創傷,象演劇一樣,一幕幕、一場場痛苦的經歷,但他出色地經受住了考驗。他不時地停下來,搜尋詞語來表述印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他不時地瞟格林韋一眼,但始終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化。他又不時地看母親一眼,但看不出她臉上有失望的神色。他所看到的是她作為母親的關切。
當他講到克利福德抓住他後的那一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