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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命令六名衙役分成三組,遠遠把守著村裡通往外地的三條大路,要是陶商人離開村子,則一人在後面跟蹤,另一人回報。竇威自己則獨自前往縣城向該縣的地方官通報並請求協助緝捕。
當日傍晚,一名衙役快馬趕到縣城,告知陶商人離開村子往後山方向而去。當時竇威在鄰縣知縣設的洗塵宴上喝得爛醉如泥,緝捕陶商人的事只好壓後。
第二天,也就是二十一日,日上三竿後,終於酒醒了的竇威慢吞吞地會同鄰縣都頭率領兩名鄰縣的衙役一起前往村子,中午時分才來到後山的荒廟。留在當地的衙役已經在荒廟前唯一的入口旁的林子裡監視了一個晚上,其間沒有任何人進出過荒廟。
荒廟位於半山,其中一側緊靠陡峭的山峰,人不能輕易在上面攀爬,一堵坍塌的泥牆環繞著荒廟。廟後一條湍急的溪流自山間奔流而出,環繞半邊廟宇後,自荒廟右前方穿過流向山下,而通往廟的路就在溪流旁邊。那溪流的兩邊均是數人合抱的巨大岩石,岩石尖銳異常,人要行走在上頭是非常困難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入溪水底部的深坑,深坑底同樣佈滿大大小小的石塊。總的來說,人要越過溪流到達廟裡是不可能的,進入荒廟的唯一途徑只能是前面的山門。
竇威他們到達後,衙役們方進入荒廟捉拿陶商人。衙役們走上崩爛的石階,只見荒廟的兩扇門板大開,陶商人懸吊在門扇開啟的後方。在左右兩邊,四尊金剛瞪眼怒視著他早已涼透了的軀體。
因為地處半山,荒廟從山路進入山門皆是石階,而荒廟的地基有一米高,需走上數級才到門前。在山門外樹林裡看不到廟裡的情況,因此儘管看守了整晚,負責監視的衙役還是沒能察覺陶商人已死。衙役們在廟裡廟外搜尋,發現廟後倒了一名村夫打扮的人,面朝下倒在地上,背上插了把嶄新的尖刀,刀尖刺中心臟,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身上嶄新的灰衣,露出的膚色顯示其失去生命已久。屍體附近有一把鋤頭,一頂竹笠被拋在了稍遠的地方,身下的泥地才剛掘了一個淺坑。翻開屍體,京城的衙役們認出他是靖安侯府裡的三管家——陸前嶸,同時也發現了在其身下壓著的一個女子人頭。
竇威立即讓一名衙役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向京兆尹報告案情。
到了將近黃昏,當地的仵作才姍姍來遲。
仵作先後驗了屍體與人頭。女子人頭覆滿不屬於該地的泥土,顯然曾埋於土裡並開始腐爛,已死去十多天。陸前嶸比陶商人死得要早,約在前一天的下午到傍晚時分,是一刀斃命。陶商人頸子上的繩索勒痕表明其是吊死,並非勒殺,估計是自縊身亡,時間較陸前嶸稍晚,但也晚不過晚上九時。
元寶趕到荒廟後,先是四處檢視,特別是仔細觀察了廟外前後和陸前嶸斃命之處,在廟的後門附近靠近溪流的爛泥地上還發現了一道又窄又深的壓痕。
觀察完外面,元寶方踏入廟中。
廟裡,正中是一尊佛像,靠近門的左右兩側分別有兩尊連泥磚基座有三米多高的泥塑金剛。四大金剛的手很詭異地全部失去了,上面的斷口有些是舊痕,有些則很新。同一邊的兩尊金剛之間靠牆的空處,散落了斷掉的泥塑手部碎塊,還有大塊的石頭混雜其中,在金剛前方不遠處大大小小的陶瓷碎片鋪撒了一地。據檢視過現場的衙役所述,陶商人被一條粗麻繩在腦後交叉吊死在靠近門的地方,長長的粗麻繩橫跨兩根橫樑。陶商人面朝裡面,腳尖前不遠處有一張已經四分五裂的供桌。元寶仔細看過那張供桌,供桌看上去並沒腐爛,桌面裂開成兩大塊長條形狀的木板,桌腿則四散開來,其中一條還折斷了,斷口頗新。衙役們一致認為陶商人是踩著供桌上吊,用腳尖推開供桌時,已然老舊的供桌倒地散架了。
聽完元寶的詳細說明,趙昊啟站起身,步出書房。
書房外,夕陽斜照,環繞著高樓的湖面上,粼粼金光隨著微波起伏。趙昊啟面對湖面輕聲吩咐道:“擺琴,我要靜一靜。”
悠揚琴聲掠過水麵。天色暗了下來,蒼穹下,湖面上,隨著樂聲彷彿打拍子般盪漾著橘色燈火的倒影。
琴聲驟然停下。
靜寂中趙昊啟的嗓音響起:“元寶,那個廟的地面是泥地嗎?”
“是的。”
“我完全明白了。”
“明白什麼?”元寶追問道。
“為什麼地面只有陶瓷碎片。”
“可是我什麼都不明白,能說給我聽嗎?”
趙昊啟對元寶閃動著好奇的眼神視而不見,再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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