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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端坐琴案後,挺直的腰肢離擺放在腰線那麼高的深棕色七絃琴約半尺遠,嫩藕般的一節前臂自只有半截長的袖子露出,穿上中袖的上衣是為了方便奏琴,不讓寬大的衣袖碰到琴身。豎起末指,狀如兩朵幽蘭的玉手在琴絃上躍動,串串音韻自右手四指間流瀉而出,猶如自幽蘭花瓣間彌散的淡淡清香,撩人心脾。
琴韻渺渺,一曲既罷。
樓下賓客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不管懂還是不懂的都讚譽起琴音的琴藝。
“真吵!”趙昊啟皺起長眉,一臉厭惡的樣子,“都是些粗鄙之人啊!”
“忍忍吧,這可不是家裡。”他的兄長壓低聲音勸道。
“真叫人受不了”小聲地發著牢騷,趙昊啟用扇子遮掩著下半邊臉,眼露厭惡地看著下方高聲談笑的人,“青樓竟是這樣嘈雜不堪的地方,跟街市、酒館沒什麼區別嘛,沒一點兒趣!”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抱怨,他的兄長在一旁只能回以苦笑。
這時,琴聲再起,琴音彈奏起較為輕快的樂曲。曲子並不是什麼古曲,而是時下坊間流行的小曲。就著琴聲,玲瓏手拿檀板擊起拍子,瑂舞則一舒長臂從席間以碎步急急步出,來到席桌前空地,手執絹質的染繪墨畫團扇翩然舞了起來。瑂舞才起舞,玲瓏清脆的嗓音唱出優美的花間詞箋。
賓客們聽得如痴如醉,陶醉在歌舞裡頭。
“俗!”趙昊啟噘著嘴嘟囔,“詞是好詞,舞是好舞,曲是好曲,就是湊在一起不搭配。舞是豔,詞是雅,琴曲是亮和麗,都是不同的性子,分開都是好的,硬是湊合起來就像大雜燴一般,毀了。這裡真是什麼都俗透了!”
旁邊的趙禹啟只覺一陣無力,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隨他挑刺去了。
舞蹈中,瑂舞拋開團扇,脫去縵衫,舒展了柔軟的玉臂,伴著節奏輕快的節拍與清脆歌聲舞動著。
下方席間氣氛彷彿被點燃,熱了起來,有些賓客輕敲桌子助興。
一曲既罷,樓內吵聲嚷嚷,彷彿煮沸了的開水。
趙昊啟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了。
這時,琴臺上飄下委婉的樂音,琴音開始了另一曲的演奏。緩慢的節奏,每個樂音間遲滯些許時間,留下共鳴迴響的間隔,具有一股幽怨的韻味。
趙昊啟陰鬱的臉色一亮,雙眸閃出幾點晶亮的光芒,疊起的摺扇往左掌輕輕一敲,“好!”低聲喝了聲彩。“能把《瀟湘水雲》中的幽和怨的韻味表現得如此淋漓,我之前還真是小看了這位姑娘呢。”
“你喜歡就好。”趙禹啟鬆了口氣,心想:還好,幸虧這姑娘還真有兩把刷子。要是被這個彆扭難搞的九弟一直討厭下去,待會兒幫他標到了花標,他偏又瞧不上這姑娘,那該如何收場啊?以他的偏執性格,絕對會衣袖一拂,頭也不回地把爛攤子扔下給自己。
正當趙禹啟暗自慶幸,一個人影迅速靠近過來。“三公子,刑部都官主事大人遣人送來書函,說是替新任壯武將軍設的送行宴臨時提前至今晚。”
“宴席設於何處?”
“改為都官主事大人宅邸。”
“何時?”
“下午六時開席,大人您還是立時啟程前往比較妥當。”
“嗯”趙禹啟皺起了眉,沉吟半晌,轉頭對沉浸在樂韻中的弟弟說道,“九弟,三哥我有事要先行一步,不能繼續陪伴你了”
趙昊啟只扭過頭,心不在焉地瞟了他一眼,立刻又把注意力投回琴樂上。
“我會替你把一切打點好的,你就”
話沒說完,趙昊啟就擺手示意他趕快走人。
趙禹啟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這個么弟一旦專注在什麼事情上,旁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再多說也是徒惹他生厭。“這麼古怪的性子,將來可怎麼為官啊?”趙禹啟一面低聲感嘆,一面起身把唐三娘拉過一邊說了點兒什麼,又給了她點兒什麼。
唐三娘臉上立即開了花般,笑容滿面,不住點著頭。
趙禹啟離開時,經過陸祁安身後,瞟了他的背影一眼,心裡暗暗得意,臉上不自覺露出了一絲微笑。
陸祁安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緩緩回過頭來。
趙禹啟向他點點頭,拱了拱手,示意先走。這時,趙禹啟發覺陸家管家並沒有待在陸祁安身旁。趙禹啟當下沒太在意這事,急匆匆地在唐三娘殷勤恭送下離開瀠香樓。
其時,約為下午五時三十分。
在眾人渾然不覺的狀況下,好戲正式悄然拉開。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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