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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節,亦是法度。
雖然南宋的理學在韓侂冑的鎮壓之下,並不像明清之際那樣的厲害、猖獗,但是,理學初興,就已經展現了他那強大的攻勢,如今,在女真人統治下的已有一些大儒開始整理朱子之學,企圖在北地亦構建能夠和程朱之學相抗衡的中原官學或者北學,進而彰顯出北地亦是受聖人教化,乃是真正的儒家正統。
此舉背後,有崇尚漢學的金章宗完顏璟的提倡,更有以士林領袖,北地儒學大家趙秉文老先生的力行躬踐,無數儒學教化者的追隨和奔波努力。
對於這些文化上的事情和變動,顧同只是偶爾閒暇時分聽一聽大戶人家出身的何方老先生講過一些,不過始終覺得離自己很遙遠,加上後世的時候,唯物史觀的影響,讓他對於程朱理學、陽明心學一向的敬而遠之,所以對這些都不甚瞭解,感觸也不深。
可是今日,在觀看了比柳三變的葬禮要華麗有據、步步依禮、堪稱苛刻一百倍、一千倍的夾谷清臣的葬禮之後,顧同這才真正的領悟到了,士農工商,四民階級所差之大。
理學之理,不僅是在‘存天理、滅人慾’,更是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綱五常這些禮教規矩。
顧同不清楚理學的創始人朱熹,作為一個有著**尼姑庵、強霸子媳等等惡行的文化流氓,緣何會成為禮教的代言人,但是,再認識到禮教的威力之後,顧同心頭更多的感慨是為自己慶幸,為芸娘慶幸,為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慶幸。
要不是趙秉文倡導的北地官學還沒有完全建立,再加上戰火連綿,老百姓更加註重的是如何吃飽肚子,如何活下命來這些最為現實的問題,對於禮教綱常這些東西沒有精力去理會,自己也不可能順順當當的將自己的孀嫂芸娘娶進門來。
倉廩實乃知禮節,能夠順當的娶到芸娘,顧同將這歸結為亂世之中的恩賜。
“還好還好,北地的女人還沒有束腳,理學也沒有經過宋理宗的大肆提倡,這一切,總有機會改變!”
‘觀摩’完夾谷清臣的葬禮,走在回家的路上,顧同不由的想到這些。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日後人為地來個什麼‘三寸金蓮’,束腳,摧殘的不僅是女孩子的腳掌,更有人性這些東西。
甚至顧同有些惡趣味的想到,之所以朱熹提倡束腳,可能是因為這廝對於女子足部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不過若是從文化心理層次上來解讀的話,顧同更加覺得,這是一種飽受外族欺凌壓迫之後,南方漢人男子為了給自己尋找一些顏面的嘗試,一種病態,打不過別人,拿自己老婆孩子撒起折騰的病態。
想到這裡,顧同不由得連忙加快腳步,他覺得自己應該給自己的顧氏家訓中添上一條,凡顧家女,皆不能束腳。
心中有所思的顧同沒發現,在這次回到長安之後,接連的幾件事情,已經讓他更多的站在這個世界的角度去想問題,做事情,雖然只是一些片面的想法,但卻是在主動積極的在想,甚至去努力改變一些什麼,而不是像之前,更多的是順從、機械般的去做事情。
回到家中,當顧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芸孃的時候,沒想到卻是引來芸娘一連串的大笑,只笑的顧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就在顧同百思不得其解芸娘笑聲中的含義之時,同樣面帶著幾分笑意的柳師師,才開口給他解釋道:“束腳?難道真有你這呆子說的這些事情嗎?我卻是不曾聽說,不過如果真的有人敢讓姑奶奶我用布條把自己的腳纏裹起來,不再生長,我肯定將他的腦袋給砸破,即使是我爹、、、、”說到這裡,柳師師不覺有所停頓,許是大概想到了才才亡故的柳三變,顧同和芸娘也不曾挑破,由著她默哀了幾秒之後,才聽她繼續道:“不管是誰也不行,不僅我不行,我的子子孫孫也不行!”
幾句話,就將關中女人特有的潑辣勁兒顯現的淋漓盡致。
“師師。”芸娘笑的阻止了柳師師繼續發言,生怕她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出來,這邊安撫住柳師師,芸娘才回頭髮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三郎,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這些話的,可是想來做這些事情的,都是一些窮極無聊的富貴之家才能做的事情,像貧苦百姓家中,女人也是壯勞力,若是裹了腳,真像你說的只有三寸大小,那還怎麼做重活?譬如給咱家廚房做工的忠嬸子,要是她把腳裹了,估計夫家一定會把她休了去!”
芸娘如此一說,顧同這才發現,原來好多的事情,居然還可以這樣的解讀。
比如之前他的擔憂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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