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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在看著我哭,也不說話,一直到我哭累了、哭夠了,他才說:“安妮,你別太傷心,我還在曼谷,還會來看你,你自己要保重啊!”
我忽然想起什麼,從箱子裡翻出那件飽含我一生心酸的舊軍裝,小心翼翼地拆下胸章交給他。我哭著對他說:“昌叔,我沒有什麼東西送你,這是我最寶貴的東西了,送你留個紀念吧!”
這個胸章代表著我花一樣的18歲,可以說是我全部的財富,也是我全部的希望,昌叔是我唯一能夠託付的人了。
昌叔當時把胸章放在手心裡,小心地摩挲著,體貼地問我:“你是不是希望永遠再沒有人看到它?”
我急忙搖頭:“不,昌叔,你不要把它送人,但也不要把它埋沒,認識的人見到它,我就死而無憾了。”
我的話沒頭沒腦,但昌叔什麼也沒問,安慰了我幾句就走了。
後來他竟開起了舊貨店,把我的胸章當成了他店裡最珍貴的收藏,他的恩德我今生今世也報答不完。
昌叔走後,妓院的生意依然那麼紅火,我已經是40歲的女人,但依然在男人的肉林中掙扎。不過美國大兵來得越來越少了,日本人又開始多了起來,一些韓國商人和歐美商人也開始出現了。
曼谷的皮肉生意越來越紅火,競爭也越來越激烈,『水晶宮』這個老牌歡場也感受到了壓力,不得不花樣翻新地想法招徠顧客。老闆受前些年用我提供性虐服務結果門庭若市的啟發,在『水晶宮』裡專門開闢了一個『黑龍洞』,把裡面佈置得陰暗、恐怖,擺滿刑具、戒具,這裡的主角當然又是我。
這一招果然奏效,日本人對此趨之若。
日本男人個個都是魔鬼,他們折磨女人的手段簡直不是人能夠想得出來的。在那個『黑龍洞』裡,他們曾把我綁成各種奇形怪狀的羞辱姿勢,女人在他們手裡根本就是個道具;他們把我正著、倒著、側著、卷著吊起來,然後隨意擺弄我的陰戶、乳房和肛門;他們給我灌腸,不再用當年土匪用的肥皂水,而是不知什麼東西配出來的油,灌過一次,好幾天肛門都火辣辣的。
他們最愛玩的是把我綁起來,然後把燒融的蠟滴在我最敏感的部位;當然,我在『黑龍洞』也少不了被男人一次次地插入,不過他們要滿足的已經不止是淫慾,還有幾乎無止境的虐待欲。
我就在這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年復一年地任人玩弄,老闆在『黑龍洞』還安排了幾個其他國籍的妓女,但沒有一個幹得長,儘管出高價,她們還是走馬燈一樣不停的輪換,從來沒有幹滿一年的。只有我,像臺機器一樣不停地轉。
1975年以後我感到越來越力不從心,經常氣短、喘不上氣來,常年注射激素嚴重損害了我的健康,我越來越顯出老態。我一再向老闆提出不再幹了,但他就是不答應。
有一年,我病得實得起不來,停了幾天,『黑龍洞』以及整個『水晶宮』的客人都受到了影響。他們說那些小姑娘太做作、太誇張,找不到感覺。是啊,誰還會有我這樣悲慘的遭遇,誰會像我這樣看見繩索、皮鞭、鐐銬就表現出發自內心的痛苦和恐懼呢!我就這樣苦苦地熬著,不知哪裡是盡頭。
1979年雨季過後的一個清晨,我送走了最後一個嫖客,拖著疲憊的身子從『黑龍洞』回到房間。
一進門,忽然發現房裡變了樣,我愣住了,懷疑走錯了門,仔細一看,確實是我的房間,只是房裡多了一張床。到近前一看,床上竟躺著一個姑娘,她的身子好像是光著,手被銬在床頭,腳銬在床尾,身上蓋了條薄薄的被單,她埋著頭在嚶嚶地哭泣。
看見她,我彷佛看到了30年前的自己,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我忙扶住床頭,定了定神,輕聲問她:“小妹妹,你是誰?”她好像沒有聽到我的問話,只顧埋頭痛哭。
我正茫然不知所措,領班悄悄來到房中,她招招手把我叫到門外說:“這是咱們這裡新來的姑娘,叫詹妮,以後就在『黑龍洞』接客,你好好勸勸她。”
我憤怒了,毫不客氣地質問領班:“為什麼要把她銬起來?她是不是人?”
領班無奈地說:“她剛來,不懂規矩,總是鬧。老闆說要管束她幾天,讓你看著點她。你勸勸她,好好聽話,否則老闆要把她交給阿青他們調教,什麼樣的女人經得住他們的調理啊!”
阿青是老闆的保鏢,聽說還是黑道上的人物,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