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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君年連連搖頭:“都什麼年代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盧晨光與賀仲平曾經在同一鄉鎮為官,一個是宣傳幹事,一個是組織部科員,每次都同一批提拔,有點黃埔軍校同期生的感覺,兩家住得又近,所以關係頗為不惡,說到賀小英,盧晨光就想起了一件事:“賀部長的兒子可真長得不錯呢,個子高高的,眉清目秀,氣質也怪像大城市的孩子,真不像老賀家兩口子。”
左君年淡淡笑道:“呵呵,男孩子好看有啥用,好看了是繡花枕頭。”
盧晨光有次與左君年一起去參加金融系統的一個會議,賀小英分在一家銀行的辦公室,被抽調上來做會議接待,盧晨光特意在人堆裡將賀小英指出來給左君年又看了一次,果真是唇紅齒白,兩道濃黑的眉毛下眼神明亮,待人接物也不卑不亢,甚有教養。盧晨光自言自語地道:“可惜我沒女兒,我有女兒,招這麼個女婿也真甘心了。”左君年但笑不語。最後,盧晨光只得把話點明:“馬春山的侄女前年中專畢業,就分在這家銀行吶。”
左君年低頭喝茶,想了一想,終於仍然說:“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緣分,我們做家長的管不了這麼多。”
人前如此之說,回到家裡,左君年還是不經意似地問了問左昀:“你那個同學賀小英畢業了也回了白綿?”
左昀茫然道:“是嗎?我不清楚。”
左君年道:“同學也該常聚聚才對。”
左昀不屑道:“聽說他念了金融,跟這樣滿身錢臭的人有什麼好聊的嘛。”
左君年失笑:“念金融的人就滿身錢臭?真是豈有此理,小丫頭傢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偏激。”卻被老婆大力瞪了一眼:“虧你有嘴說女兒,好像你不是這個臭脾氣!”
左昀介面又揭發:“再說,是你以前說過的,賀家的人彎彎腸子多。”
劉幼捷眼睛瞪得更大了:“老左,你要死哦?叫你不要和孩子說公務上的事,更別在她跟前評你評她,小孩子家啥都不懂,說出去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你有沒腦子哦?”
趁著左君年忙不迭地跟妻子辯解,左昀趕緊站起身來,溜出去約會。左君年一開口,她便聽出了話裡沒說出來的意思,撒嬌撒痴搪塞過去,暗自慶幸,轉而又敵視起完全無辜的賀小英來,疑心是賀小英舊情未了,相思至今,然後追回白綿市,託人做媒,她如今一頭心思都記掛在歐琦身上,當年尚且不以賀小英為意,現在就更不會猶豫了,因為存了這點警惕,幾番中學同學聚會,她都託詞有采訪任務推脫了。
5 實習記者左昀
所有的訊息渠道都在嚌嚌嘈嘈地談論這件兇殺。江勇兩字像蟑螂一樣在夜幕下到處亂爬。而作為喉舌的三臺四報,卻一片寧靜。記者們對這件案子一無所知。報社大樓的視窗只只明亮,視窗裡許多影子拿著A4紙走來走去,微機房裡鍵盤噠噠跳動,寫完稿子的記者悠閒地上網瀏覽新聞,沒寫完的在計算機前愁眉苦臉。
左昀正在報社趕當天的採訪稿。白綿市近十家新聞媒介,盧晨光最後精心挑選,將左昀安置在白綿晚報,無其他原因,晚報的總編副總編都是他親自栽培,社長兼總編鄭亦趨以前是宣傳部的宣傳科科長,副總編陳秀是他一次龍捲風災難報道中發現的好苗子,歷時七年,將她從一個普通記者一直提拔到副總編,在白綿市,晚報可算是盧晨光的自留地。而盧晨光精心搭配的晚報班子確實也沒讓他失望,鄭亦趨穩健精明,陳秀聰睿大方,兩人搭班,將報社弄得有聲有色,報道風生水起,無論是新聞性還是可讀性,都走在白綿市媒介之先,影響力之大,以至於許多部委辦局的活動不以上日報頭版為榮,而以有沒上晚報為要。
左昀採訪回來已經好一會兒,但稿子始終沒交得出去。進晚報後,陳秀將左昀安排到新聞部,這算報社最鍛鍊人的部門——新聞部主任關天聖則將左昀分給新聞採訪組組長何蓉去帶,何蓉算是晚報新聞部最強的一個記者,以盧晨光和左君年來看,就算計算機安排也不會如此精密了——但計算機是不會把人類的能動性這一模糊資料統計進去的。所以,得出的結果也會往往非人所能意料了。
一篇500字的稿子,左昀已經修改了5次,何蓉仍然和氣地說:“小左,是不是還有些內容沒寫充分呢?”
左昀改到第六遍,將所以可能需要闡述的東西全部以最精練的語言塞進報道之中,而後戰戰兢兢地拿給正在喝奶茶的何蓉。
何蓉接過去,認認真真地從頭讀起,讀著讀著,兩片嘴唇一抿,深深地吸到牙齒之間,發出響亮的“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