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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研究易經,當業餘鍛鍊腦瓜子啊。易經六爻講究觀察細微之處,還包含了相對論以及運動論,對於思維方式也是一種有益的訓練。齊書記,你這副卦象是哪個高人給你起課的啊?”
“是咱們市一個很有名的玄學大師,算卦相當了得呢,聽說連中央都有人找他卜卦”說了一半,齊大元十分鐘裡第二次後悔自己嘴巴太大,今天真是見鬼了,怎麼一個不知不覺就啥話都敞開了說呢?
張德常瞅著他笑道:“齊書記你說的是一得廟的那個德永吧?”
齊大元尷尬地咳嗽起來,清清喉嚨,挺直腰板,正色道:“這些都是閒話了,業餘消遣消遣,當笑話聽聽的。下次咱們專程再聊啊,現在繼續說這個小報的案子”
張德常仰頭咕嘟喝了一大口茶,把茶杯放回桌子,笑眯眯地打斷市委書記:“您安排下來的工作,我就是再難也得上啊,沒說的,我現在就帶人去查,24小時之內給您一個交代。”
從剛才含含糊糊到這會雷厲風行,把齊大元又搞糊塗了,愣了一會兒才道:“好,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代表市委等你的好訊息。”
張德常點了點頭,主動伸手給齊大元:“齊書記那我先去忙了,嘿嘿,嘿嘿,”他用力攥了攥齊大元的手:“第四次啊,第四次沐浴在領導的關懷裡。”
齊大元哭笑不得地看他的背影,好好的呢料警服被他穿得皺皺巴巴,褲腿長了一小節,遮住鞋跟拖到了地面上,完全是副不得志的中年小職員的摸樣,背也佝僂,剛一笑起來,滿嘴煙牙,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人,怎麼這麼精明厲害呢?
一出門,張德常趕緊從兜子裡摸出煙盒,抖活出一顆煙叼上,齊大元顯然不抽菸,他桌面上既沒有菸灰缸,也沒有煙盒,當然就沒有給他遞煙,雖然只談了十來分鐘,也憋得夠嗆啦。
方才的那個秘書趕出來招呼他,要安排車送他回去,張德常一口回絕了:“別管我了,我要去辦案的,行動保密。”這邊說著,旁邊辦公室裡駕駛員邵向前又鑽了出來,眼巴巴地望著張德常。
張德常繃住笑,經過邵向前身邊,又親暱地拍了拍他肩膀:“你今年過年去一得寺了吧?去就去了,去了卻心又不誠,這可就不好嘍。”
邵向前一下急了,顧不得是在走廊裡,拽住了張德常的袖子:“張局長,張老爹,張大爺,你話不能說一半撒,好人做到底,告訴我怎麼辦,好不好?”
只見張德常把嘴湊到邵向前耳邊,嘰嘰喳喳說了幾句,聽的人拼命點頭,張德常嘿嘿一笑,在他肩膀上又拍了一記,才揚長而去,秘書在半小時前安排邵向前去接人時,還聽他嘟嘟囔囔說:“什麼鳥人啊?也要我去接?”這會卻跟在“鳥人”後面低三下四,不由以景仰的目光看著這個警察漸行漸遠。
除了9樓,市委市政機關大樓一片寂靜,無所事事的保安坐在門崗的桌子後發呆,看著一個腳步拖沓的警察懶散地走過宏大的、鋪滿花崗岩石的廣場,太陽微微偏斜,煦暖的光把他的影子揉成扁小的一團,像一朵灰灰的雲,尾行在他的身後。大樓的落地窗戶是散射玻璃,從外面無法看見裡面,如果能夠看到,保安們就會發現,9樓的市委書記站在窗前,也正在專心致志地注視著這個警察,一直看著他在大院子門口消失。
一走出大樓的視線範圍,張德常就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找出通訊錄上一個名字,撥了過去:“喂?我張德常。”
“剛齊書記親自通知我介入那份關於江勇的小報案,”馬路和市委大院的廣場一樣,空空蕩蕩,在平時,這條六車道上除了政府官員和必須要和政府官員打交道的人,再沒人過往,午休時間,馬路空曠得一眼看到盡頭的天空:“那材料是你女兒寫的吧?”
“”
“而且,據我估計,齊已經掌握這個情況了。什麼時候掌握的?應該是在半小時之前。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對了,順便問一下,你女兒是在綿湖晚報上班吧?她和新聞部主任關天聖的關係怎麼樣?”
“”
“那就八九不離十了。——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張德常冷冷地說:“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儘量補救——文章是在網咖發出來的,真要查的話,馬上就能查到發文章的正主兒,現在情況是,文章是不是她本人去發的,這是一個說法。文章說到底倒不是多要緊的事,又沒有多少失實之處,追究下去沒多大名堂,頂多是個違反新聞宣傳紀律,現在趕快要弄清楚的是,她和這個殺人案有沒有直接聯絡——也就是——是不是從犯。”
25 實事求是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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