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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上碼磚頭,背後有人說根林,三愛怎麼來了。她是我們小羊鎮的,我隊裡也都是小羊的,大家都認識。她一見我,就哭開了。大概來以前就哭著的,眼睛腫得像個毛桃。問她,她又不說,我就把她帶到我宿舍去,天賊熱,我們在工地都是光膀子就一條褲衩的。等周圍沒人了,她才哭著說出來江勇其實對她不好,江勇家也一直看不上她,連門都不叫進。又說出吳扣扣的事,我不知道怎麼勸她好。對女人我沒有懂過。她大概哭昏了頭了,一個勁說,要我抱抱她,抱抱她。我站著不動。她就蹲到地上哭,說我嫌棄她。正鬧著,江勇找來了。不知道他怎麼找到這裡的。也許我工地上有人給他通話吧。我的宿舍門本來就沒關,江勇一腳就踢開,闖進來,二話不說,一把拽住她胳膊,就朝外走。”
“你多事了?”左昀問。
“三愛抓住了門,他怎麼拖也不走。我忍不住了,就問江勇,你要幹嗎?”
賀小英噗地吐了口氣。
“江勇說我教訓老婆關你鳥事?我說要教訓回家去,別在我這。他一反手就抽了三愛一嘴巴。那你說我還能怎麼樣?”
左昀蹙眉道:“江勇是好有名的混混,你哪裡打得過他?”
趙根林抬起手,舉到兩人面前晃晃:“喂,還以為我是那個只會寫毛筆字的三好學生哪?他打不過我的。說起來名聲好大,也是道上的一條好漢,胳膊都沒二兩勁。被我連搡了幾個跟頭,爬起來走了。誰知道他這個人沒種,自己打不過,叫了一夥人來。到處砸,把我工地上機器砸了,宿舍也砸了,連工人燒飯吃的鍋都砸了。還有,我的鼻樑骨。嘿嘿。”
左昀道:“你們沒報警?”
“報了,警察來看了看,說了幾句,又走了。他們就繼續砸。”
賀小英虎起身來,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江勇是什麼東西!不就是有個治安股長的老子,就牛B成這樣!”
趙根林諷刺地看了賀小英一眼:“我早跟你說了,你們都是公子小姐,咱們平頭百姓的事,你們是想像不到的。”
賀小英不服道:“你怎麼不找我?我都已經回了白綿了呀。他江勇再牛B,我看他惹不惹得起我?”
趙根林呵呵笑了:“你堂兄賀小飛在拆遷辦當副主任呢,我跟蹤了江勇一個星期,七天裡他們倒有五天是一起吃飯的。所以呢,人家江勇當眾宣佈,要我在白綿永無立足之地,也不是說著玩兒的。”
左昀也站了起來,拿手把賀小英按得坐下去:“少說這些沒用的狠話,事已經出了,人已經殺了,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賀小英頹然坐倒:“你們兩個都比我有主意,我聽你們的,我能做什麼,就做什麼。”
左昀很乾脆地說:“A,投案自首;B,遠走高飛;C,躲在這裡。”
趙根林淡淡道:“我都說了,我殺江勇不是為了報仇,我只是活膩味了。我打小兒沒出過白綿,能逃到哪裡去?”
賀小英急了:“投案的話,江勇的老爸就是公安,不等你進看守所,就能整殘了你!”
左昀瞪了賀小英一眼:“你當其他公安都是吃乾飯的?”
賀小英不服地頂回來:“你媽又不分管刑偵,管不到這事!”
趙根林攔住他們:“喂,喂,喂,你們倆又急什麼呀?江勇在社會上結仇不少,我殺他的時候,絕對沒有任何人看到,我現場也沒留下什麼痕跡,未必就會查到我頭上。”
左昀和賀小英同時想起一個問題,異口同聲問道:“還有沒有人知道你的事?”
趙根林搖搖頭:“沒有。連李三愛,我也只是去和她道了個別。”
左昀失聲嚷了起來:“你和她道別?”
趙根林說道:“她不會出賣我的。再說我也沒和她說什麼,我就說了句,想好好看看你,就走了。”
左昀閉了閉眼,忍耐到了極限的樣子。過了好幾秒,才睜開來,這副表情四年前他們最後一次在地洞聚會,她也流露過,但這一次,她沒有再發怒:“趙根林,我相信你的智商有230以上,但我可以肯定一點的是,你的情商大概只有80。”
趙根林的臉輕輕抽搐了一下,冷酷的、輕蔑的、模糊的一個笑浮現在有點歪斜的嘴邊上:“左昀,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就是太固執。你的生活給你形成了一套世界觀,陽光燦爛的,光明磊落的,陽春白雪的,有這樣的世界觀的人都是好人,卻永遠不會了解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任何事物。你覺得是給人送去了葵花一樣的光明,卻沒感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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