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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劉政委的準親家呀。”
左昀眼皮一撩,從院牆上看回到他的臉上:“熊隊長,任務執行完了?”
熊天平嘿嘿笑:“是啊,例行公事。多得罪了啊。”
“執行完了,那我有句私人的話跟你說,不知道可不可以?”左昀黑黑的眼珠子溜溜地一轉,賀小英就暗叫不好。
熊天平笑嘻嘻地說了聲:“可以啊”
左昀的話像練好了的繞口令,噼裡啪啦一湧而出:“熊隊長,你知道熊這個姓的起源來歷嗎?我看到你這個姓當時就納悶兒了,百家姓上沒你這一姓哪,回去幫你查了一下資料,才知道你這個熊的起源——原來呀,以前姓熊的都不姓熊,而是姓苟——要不人怎麼說狗熊狗熊呢——苟和熊本來都是一個姓的,姓苟的有那麼幾個人在清兵入關時幹了些見不得人的事,就被宗族從祠堂裡趕了出去,所以呢,咱們白綿就有了句俗話叫:狗做了畜生事就變熊了!”
熊天平勃然大怒,自穿上制服以來,從來不曾有人敢這麼公開侮辱他熊某人,第一個衝動就是撲上去把這小娘們的嘴給撕了,左昀閃動著黑眸,一副存心挑釁的樣兒:“熊——隊長?”熊天平下意識就捏起了拳頭,眼見左昀現成吃虧,賀小英才要撲上去,包括陸傑在內的刑警已經一擁而上,把兩人隔開了,幾個人連推帶拉把自己的隊長弄出院子,一個老成些的警察打著圓場呵斥左昀:“小丫頭片子別耍嘴皮子啊,小心挨抽,你熊大哥不跟你計較!”
熊天平恨恨地看了左昀一眼,就被陸傑幾個簇擁著身不由己地走了,陸傑一眼看見了賀小英,微微一怔,也來不及說什麼,只歉意地點了點頭,腳不沾地就跟著大夥走掉了。警察走了,門口把關的村聯防員也就放了手,賀小英趕緊闖進門去,三三兩兩的村民也趕進門來,手腳麻利些的幫著拾掇地上的鹹菜,散落了一地的玉米,幾個婆娘圍著癱坐在地上的蘇蘭英勸解,趙三保沒有在家,或者是嚇得躲出去了。
賀小英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臉冷笑的左昀面前,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左昀凝視著他,還是看熊天平時的那副表情,過了片刻,她上下嘴唇微微一碰,蹦出低微而兇狠的兩個字:“快滾!”
賀小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叫起來:“不是我送他去自首的!我想去攔他——”
“還有什麼你沒說的?”左昀冷漠而鄙夷地扭曲了嘴唇:“我怎麼會認你做朋友!”
“我沒有告訴任何——”賀小英握緊拳頭,氣急敗壞地叫著,聲音把蘇蘭英的號哭都壓下去:“我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爸爸那麼揍我——”
左昀冷冷地,單刀直入地問道:“那你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洞穴的?”
賀小英叫聲嘎然停住,像跳在空中的野兔被子彈砰然擊中,他想起了和趙根林的最後一次通話。
左昀看著他,良久良久。神情終於緩和,但陌生而遙遠,一如天際正徐徐瀰漫而來的暮色,悵惘而淒涼。她不再看他,垂目無言。一縷散發零落在弧線削致的臉頰上,給那棲止在沉默裡的眉毛投下深若潭水的憂傷,眉梢在凝息裡的些許顫抖,就引爆了他胸腔裡的無限辛酸,他費力地嚥了口唾沫,只覺得又苦又酸,不爭氣的眼淚隨之洶湧而出。
大滴的眼淚悄悄墜下,噗地濺在他腳下的方磚上。旋即湮沒。
左昀睫毛顫動了一下,別過臉去,微微翕動的嘴唇蒼白若急雨中的櫻花,徐徐引轉的脖頸上,可以看到青色血管在晶瑩剔透的面板下急促地脈動,距離如此之近,但感覺卻已如遠山的萬年積雪,遙不可及。隱約地,他聽到她的聲音像從另一個世界飄來:“賀小英。”她連名帶姓地喚他:“從此以後,就當我和趙根林都死了吧。”
綿湖中學集先賢餘脈,校史號稱四百餘年,又掛著全國重點中學的牌子,20世紀90年代前招生計劃裡是隻一條硬槓桿:分數。90年代中期後順應市場變化,分數之外,加了一個¥。
除了高得出奇的分數線之外,要進入白綿中學還必須掏得起5位數的贊助費。
賀小英進校後,被安排和趙根林同坐。人們可以不認識組織部部長的公子是何許人,卻沒有人不知道本屆中考的五門狀元趙根林。
本來,就算是狀元,也未必能進綿湖這個貴族中學。
趙根林不是城鎮戶口,城鎮戶口是一張非常微妙的紙,效果和美國綠卡差不多。“定量”,意味著你所有的一切都將有供給保障,而非定量,則意味著,你生老病死,全是你自己的事。他能進這所中學,純然是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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