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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君年拿起照片看了看,隨口道:“這個人怎麼戴這麼大一個墨鏡呀?”
劉幼捷滿意地摟了摟丈夫的頭,順勢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真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很奇怪的是,熊天平這麼一個老刑警居然一點兒都沒看出來!而且,一大清早的,太陽在他背後,他戴什麼墨鏡?這些都是十分明顯的疑點,他硬是看不出來!”
左君年激動地說:“除非他根本不想看出來!”
“還有前面趙根林的事,”劉幼捷深思熟慮地說:“他能下那麼大的狠手,把趙根林折磨成那樣,馬春山又對這個案子表現出的過度的重視我猜他們已經蛇鼠一窩了。只是我實在想不出來,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對待趙根林。”
她話未說完,左昀的房間門開了,滿臉狐疑的女兒冒了出來:“我聽到你們在說趙根林了,趙根林怎麼啦?”
左君年和劉幼捷異口同聲道:“你怎麼偷聽別人說話呀?”
左昀猛地跳到父母面前:“趙根林到底怎麼了,你們快告訴我!”
劉幼捷沉下臉來:“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多管閒事,你還嫌你給我們找的麻煩不夠多?”
左昀生氣地嘟了嘟嘴巴:“切,不說算了。”轉身悻悻地回房間去了,嘟嘟囔囔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打聽不到嗎?”
劉幼捷沒好氣地說:“你去找熊天平打聽吧,看他會不會告訴你!”
看房門關上了,左君年壓低聲音,小聲提醒妻子:“你別激她呀,萬一她真跑去找熊天平呢!”
劉幼捷撲哧笑了出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笨哪!”
經過一組腦外專家的搶救,程怡的傷勢穩定下來,顱內出血已經消除,血塊也取出來了,只是人還在深度昏迷之中,省委最新的任命下來了,委任市委副書記左君年代市長一職,在程怡住院期間主持工作。
正式任命還沒到白綿,訊息已經傳出,路上碰到的機關幹部都改了稱呼,改叫左市長。
盧晨光稍稍心安了一點兒,程怡傷情已經穩定,雖然還在昏迷,但總會好轉的。他們在白綿的根基還沒有動搖。
只是程怡不在,他和左君年之間少了一個調停人,說話的氣氛倒緊張了許多,常常說著說著就不歡而散,失落中,他不是去醫院看程怡,就是去賀仲平家喝茶聊天,有時被左君年知道他去找賀仲平套近乎,少不了又是一頓嘲諷,雖然不會動搖彼此的友誼,但他自己的致仕之心,卻越發地灰了。
陳秀一去,走得十分堅決,到廣州後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已經在南方一家報社安頓下來,他知道那家報紙,全國知名的前沿報紙,鋒芒畢露,也許更適合陳秀吧。
聽著她從千里之外飄來的聲音,恍惚若在另一個世界裡,再世為人。
只是那個世界,再也沒有與他交叉,宛如陰陽兩隔。
他再一次悵惘起來。陳秀走了出去,還有廣闊天地,他盧晨光若是離開現在的這個位置,還能算個什麼東西呢?
歲末將至,一開春,四年一屆的常委改選就要舉行,齊大元剛剛提拔了一個新的副市長,提拔不到兩個月,就進了常委,看樣子,勢頭就是對著他盧晨光來的。外面已經有風聲說,老闆下了決心,準備在差額改選中把他這個宣傳部部長擠出市委班子。他和左君年、程怡都不同,他沒根沒基,從鄉政府這個最基層苦幹實幹幹到今天的,一旦常委改選落選,他勢必就得調離宣傳部,丟人現眼自是不必說,白綿也絕不會留什麼好窩子給自己,能不能進人大掛職都是問題。不過才45歲,政治前途就此葬送,實在是於心不甘。
從省裡安排左君年接替程怡職位的安排來看,形勢還有轉圜餘地。
提拔副市長或者副書記他是不敢去想了,雖然論資歷和能力,他早已經足夠。比他晚提拔組織部部長的賀仲平都當上了副書記,他卻只能期望在常委改選中能保住現在的位置。
有時午夜夢迴,他常常出一身冷汗,自己這麼堅決地和左君年、程怡站在一起,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為了什麼?有意義嗎?
妻子也約略聽到了風聲,有一次在吃飯時婉轉地暗示說,可以透過賀仲平去走走齊大元的關係。
他卻暴跳起來,前所未有地對著妻子發了一通脾氣。
妻子嚶嚶地哭了起來。兒子驚恐地看著從不動氣的父親。
盧晨光很快就後悔了,卻還是滿腹憤懣,推開碗獨自走到書房裡去。
吃完了飯,兒子悄悄地走進來,站在他面前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