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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沒
的船連瞧都不瞧一眼。
每個黨派都有這種惡棍,卻不能教任何一個黨派負責。然而一部分真誠的與堅信的
人,看了那些冒險家以後所感到的厭惡,已經對自己的階級絕望了。奧裡維認識一般有
錢而博學的布林喬亞青年,都覺得布林喬亞的沒落與無用。他對他們極表同情。最初,
他們相信優秀分子可能使平民有新生的希望,便創立許多平民大學,花了不少時間與金
錢,結果那些努力完全失敗了。當初的希望是過分的,現在的灰心也是過分的。民眾並
沒響應他們的號召,或竟避之唯恐不及。便是應召而來的時候,他們又把一切都誤會了,
只學了布林喬亞的壞習氣。另外還有些危險人物溜進布林喬亞的使徒隊伍,把他們的信
用給破壞了,把平民與中產階級一箭雙鵰,同時利用。於是一般老實人以為布林喬亞是
完了,它只能腐蝕民眾,民眾應當不顧一切的擺脫它而自個兒走路。因此,中產階級只
是發起了一個運動,結果非但這運動沒有他們的分,並且還反對他們。有的人覺得能夠
這樣捨身,能夠用犧牲來對人類表示深切而毫無私心的同情是種快樂。只要能愛,能捨
身就行。青年人元氣那麼充足,用不著在感情上得到酬報,不怕自己會變得貧弱。——
有的人認為自己的理智和邏輯能夠滿足便是一種愉快;他們的犧牲不是為了人,而是為
了思想。這是最剛強的一批。他們很得意,因為憑著一步一步的推理斷定自己的階級非
沒落不可。預言不中,要比跟他們的階級同歸於盡使他們更難受。他們為了理想陶醉了,
對著外邊的人喊道:“打呀,打呀,越重越好!要把我們收拾得乾乾淨淨才好!”他們
居然做了暴力的理論家。
而且所提倡的是別人的暴力。因為宣傳暴力的使徒差不多永遠是一般文弱而高雅的
人。有些是聲言要推翻政府的公務員,勤勉、認真、馴良的公務員。他們在理論上宣揚
暴力,其實是對自己的文弱、遺憾、生活的壓迫的報復,尤其是在他們周圍怒吼的雷雨
的徵兆。理論家好比氣象學家,他們用科學名詞所報告的天氣並非是將來的,而是現在
的。他們是定風針,指出風從哪兒吹來。他們被風吹動的時候,幾乎自以為在操縱風向。
然而風向的確轉變了。
思想在一個民主國家裡是消耗得很快的,特別因為它流行得快。法國多少的共和黨
人,不到五十年就厭惡共和,厭惡票選,厭惡當年如醉若狂爭取得來的自由。以前大家
相信“多數”是神聖的,能促進人類的進步,現在可是暴力思想風靡一時了。“多數”
的不能自治,貪贓枉法,萎靡不振,妒賢害能,引起了反抗;強有力的“少數”——所
有的“少數”——便訴之於武力了。法蘭西行動派的保王黨和勞工總會的工團主義者居
然接近了,這是可笑的,但是必然的。巴爾扎克說他那個時代的人“心裡想做貴族,但
為了怨望而做了共和黨人,唯一的目的是能夠在同輩中找到許多不如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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