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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了針,針扎進去的時候他身子動了一下,我輕輕鬆了一口氣。看著氧氣機不斷冒泡泡,我心想:〃馬廳長啊馬廳長,您可千萬不能倒下啊!〃我幾乎跟一波燙傷的那次一樣著急,可就是使不上勁。為了少驚動人,我和耿院長都在醫生辦公室坐著。整整一上午倒也沒有其它人來,我心中也感到了一種安慰,自己參與了這種機密,是馬廳長身邊最可靠的人了。沈姨過來說:〃醫生說沒有危險。〃我又鬆了一口氣。她說:〃要是今天早上我不守在旁邊,老馬現在還躺在地上沒人管呢。我以後的任務就是守著他。〃到中午馬廳長醒來了,沈姨叫我過去看。我鬆了口氣,放心了。我和耿院長輕輕走進去,馬廳長說:〃忽然我有點頭暈。〃我說:〃就是有點頭暈,躺躺就好了。〃說了幾句話我們就退了出來。耿院長叫人把飯送到辦公室來,我才感到自己和董柳還沒吃早飯的呢。
下午醫生給馬廳長作了全面體驗,三個主任醫生一致決定要給馬廳長裝心臟起博器。沈姨把我叫到一邊說:〃等會你去勸勸老馬,起博器本來幾年前就要裝的,關鍵時候可以救命的!老馬他服不下這口氣,又怕影響不好,就拖下來了,這一次怎麼著也得讓他裝上!不然再來這麼一下子,誰敢打包票啊。〃我想了一下,過去對馬廳長說:〃其實這是一個小手術。〃他說:〃裝那東西幹嘛!〃我不能說對自己的病要服氣的話,就說:〃病這個東西誰也不知它什麼時候來,讓它來不了多好,來了影響身體,也影響了廳裡的工作。您往醫院一住,廳裡的工作就沒主心骨了,這不是哪個人的問題,工作需要!〃他笑一笑。我說:〃咱們這邊毫不猶豫速戰速決,我明天到計財處把錢拿過來,也不驚動誰。叫沈姨打個電話說你不舒服要躺幾天,把家裡的電話掐了,等同志們來看您了,這邊的事早完了,不舒服到醫院裡躺了幾天。〃他笑了說:〃你們跟醫生都串通好了,那就只好依你們了。講道理中醫總講不過他們西醫。〃又說:〃叫老耿先給我裝著,錢的事先不要驚動廳裡,到時候我給計財處打個招呼。〃沒想到馬廳長在病中還想得這麼精細,我跑到計財處去拿幾萬塊錢,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不舒服到醫院躺幾天?
醫生的意思是過幾天再做手術,馬廳長說:〃要做就明天做,不然就不做了。〃醫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也只好依了他。
星期四辦公室黃主任打電話給我說:〃馬廳長病了,孫廳長說下午大家去看看。〃我差點說出:〃怪不得這幾天沒看見他。〃話到嘴邊又轉了彎,也許人家對事情一清二楚,只是因為不該知道就裝作不知道呢?我也不能做得太過。我含糊說:〃去看看,去看看。〃下午孫副廳長帶著我們十多個人去了,馬廳長已經能夠坐起來說話。大家圍著床一圈人,問馬廳長的病情,大部分都是沈姨回答的。我站在邊上一點,也不做聲。只有丁小槐湊到前面去,彎了腰望著馬廳長,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我想丁小槐在圈子裡這麼多年,還沒有懂得其中的奧妙。你一個人做出這副嘴臉,又把孫副廳長和這麼多人往哪裡擺?真的是官做到頭了。孫副廳長果然不屑地動了動嘴角,嘴閉著喉嚨裡咳嗽幾聲。丁小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直起身子退到後面去。孫副廳長說:〃老馬,今天上午省裡來了通知,文副省長下星期二到廳裡來檢查工作,重點是防疫工作的情況。氣象部門報告說今年很可能有大洪水,省裡很緊張,怕大災大疫,我們這裡是一個重要環節。您看?〃馬廳長說:〃我去不了了,你們準備一下。〃他說話有氣無力,我捏著一把汗,這麼多人圍著他,誰知道他剛動了手術?情急之中我對沈姨微微示意一下,沈姨說:〃老馬你躺下去說話。〃孫副廳長說:〃那我組織幾個人趕一個彙報材料。〃馬廳長點點頭,我們就離去了。
星期一我吃了晚飯,和董柳帶了一波出來散步,碰見了辦公室的小龔。我隨口問:〃剛回去啊!〃他說:〃還回不去呢,今晚還要趕材料呢。我去吃個盒飯,他們都在上面。〃我說:〃昨天就完了,今天還要改?〃他說:〃你不知道?下午接到通知,省委梅書記親自來,孫廳長要我們把材料搞得更紮實一點。〃我說:〃我聽說了,聽說了,只是沒想到材料還要改。〃出了大院我對董柳說:〃我得到醫院去一下。〃董柳說:〃一起去。〃就攔輛計程車一起去了。我知道這個資訊很重要,孫之華有想法,馬廳長也有想法。馬廳長有想法了就不能給孫之華這個機會,別看這麼一次接觸,到時候是會起大作用的。哪怕是廳長,這樣的機會一輩子也沒有幾次啊!
我把剛得到的資訊對馬廳長講了,他顯然還不知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衛生廳戲中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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