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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路上有個老頭子說:〃老馬,我看你們這個點明年還是有希望的。〃馬廳長說:〃要靠您的支援啊。〃不再說下去,把事情挑明瞭反而不好。三天後從鑑山回來,就散了會。幾個評委又留了兩天,到中醫學院和研究院去講課。每講完一次我都照例送上一個信封。有一兩個人摸一摸信封說:〃能有這麼多?〃我說:〃知識經濟時代,就要體現知識的價值。知識的價值,難道是能用錢來衡量的?〃最後也沒有誰說太多了就不收,大家心照不宣。
送走了客人我鬆了一口氣,一結帳還剩幾千塊錢。大致是會務開支一半,講課費一半。馬廳長的設想就是要那些關鍵人物欠下我們的人情,欠得越多越好,要讓他們感到燙手,感到歉疚,這樣他們就被套住了,以後自然會有回報。經過精心操作,馬廳長的設想得到了充分的實現。會開得很成功,很好。我越發看清了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要什麼有什麼,他每一根毫毛都得到無微不至的關愛,另一種人要什麼沒什麼,他的手啊腳啊都沒處擱。世界為誰設計的?就是為那些設計者設計的,也就是說,設計者為自己設計的。任何人跳出來說任何話都不能改變這個鋼鐵事實,白說。不服氣你拿著石頭打天去吧。
66、鬼迷心竅
廳裡安排我到溫湯療養院去療養半個月,辦公室黃主任給我開了介紹信說:〃你這幾個月也真辛苦了。〃我捶著腰說:〃骨頭都腫起來了。〃我很感激馬廳長的細心,安排我去對他來說雖然只是一句話,可要把這句話講到你身上來,這容易嗎?
去的前一天大徐打電話來,說明天一早開車來接我。第二天他開車一直出了城,我發現了吃驚道:〃汽車站搬家了?〃他說:〃送到溫湯。〃我說:〃三四百里就這麼送過去?〃他說:〃池處長你說那還怎麼過去?〃我覺得這實在太奢侈了,有錢也不能這樣花啊。我說:〃把我送到汽車站算了。〃他說:〃人人都是送,池處長你不送那以後別人怎麼辦?再說不把你送到我怎麼向黃主任交差?〃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是一個別人需要交差的人物了,心裡一時轉不過彎來似的。我說:〃廳裡還沒富到這個地步吧,開車幾百裡去送一個人,算成本那就不好算了。〃他笑一笑說:〃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池處長算成本。〃我也笑了說:〃你就不必擔那麼多心了吧。〃他說:〃算成本那是搭車的幾十倍,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送一送的,圖個舒適吧。〃在廳裡的大會上管財務的馮副廳長經常嚷著財政緊張,要大家用辦公用品手腳縮著點。看來這緊張不緊張要看對誰而言,有些人永遠緊張,有些人永遠不緊張。我轉念一想這是一種檔次,一種待遇,一種精神享受,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享受的。要說搭車也苦不到哪裡去,心裡的感覺可大不一樣,太不一樣!要說享受,這才是真的享受啊。人是隻能住三間房吃兩碗飯睡一張床,可精神享受的成本,真不是住房吃飯可以比擬的。到了溫湯,大徐把一切都安排好,他非常熟悉。他對接待的護士說:〃小孟,池處長就由你承包了。〃那個叫孟曉敏的護士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她鋪著床說:〃把他摔著了丟掉了我賠一個給你。〃大徐說:〃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你賠一個?〃大徐走時說:〃池處長你回來時一定打電話來,我來接你。〃我說算了,他反覆交待說:〃我開車來不為難,一飆就到了,我不來我倒是為難了。〃我口裡就應了。他去了我忽然想到,他一路來一口一個〃池處長〃,我也沒什麼感覺,以前〃池兄池兄〃叫得很好,忽然就改了口。想著以後還是要他叫〃池兄〃,把處長一叫就生分了。再一想還是不行,對他無所謂吧,別人聽了怎麼辦?身份尊嚴又在哪裡?遊戲規則不能因為是朋友就放棄。他早就為我想好了,可這樣卻隔一層了。
在溫湯呆了兩天感覺還不錯,洗洗溫泉,看看書,釣釣魚,跟小孟鹹的淡的說幾句話,想著神仙也不過如此吧。到了第三天感覺就有點不對勁了,若有所失似的。我想自己是想兒子了,就打了電話回去。可跟兒子通了話還是沒有擺脫那種無聊的感覺,體會到神仙的日子原來並也不是那麼有趣的,仙人們依靠什麼擺脫無聊?不解決這個問題,吃得再好穿得再好也不幸福。到了第四天上午我拿著釣杆坐在池塘邊的遮陽傘下,心裡空落落地發虛,雙眼盯著浮漂一點感覺也沒有,好像那個東西與我無關。吃過中飯簡直就惶惶不可終日了。沒有人來彙報,來商量工作,沒有開會參與決策,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啊!以前只覺得有電話煩人,沒想到沒有電話更煩人,被拋到荒野之中似的。意識到這一點我吃了一驚,難道我也中了鴉片毒,上了癮不可自拔了?以前看到別人官癮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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