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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槽不是更好嗎,霸槽遲早都是紅大刀的菜,他不回去了好,免得將來拉回去的是屍體!婆說:灶火,救人就救人,別的事可千萬不要幹。灶火說:這不是你事!婆說:我再說一句,灶火,晚上你能救出人就好,救不了也就不要硬去幹,千萬不敢再在村裡打起來,你看磨子多慘的。灶火說:好啦好啦。婆說:那我,你讓我辦的事我都辦了,我和娃天黑到西川村去,牛鈴他姑和我算孃家表親,她病了,我得去一下。灶火說:這不行,你走了我往哪兒去?你先做飯,我在窖裡睡一會兒。他不容分說,又鑽進紅薯窖裡,好像還有些生氣。
吃過飯,天就黑了,而且雪也不再下了。婆又出去到杏開家,帶回來訊息是杏開去了窯神廟,灶火就把狗尿苔家的斧頭別在腰裡,婆不讓他拿斧頭,說,啥都可以拿,這斧頭你拿不成,不管是你傷了誰,還是誰傷了你,我這一輩子心裡都是個事!狗尿苔就把斧頭先搶了過去就往院門口跑,婆便又訓狗尿苔,說:你跑啥的,你是讓人知道啊!婆的話分明是給灶火說的,意思是你要拿斧頭,婆孫倆那就得嚷嚷了。婆從來沒有過這麼口氣強硬過,她給灶火做的是蒸紅薯,她仍又拿了一個熟紅薯塞到灶火的懷裡。灶火發了發恨,把一個棒槌別到了腰裡,卻對狗尿苔下命令:把他藏在院角包穀稈下的那個布包一定要在他走後拿去霸槽家的後牆角,那裡有一堆豆稈,就放在豆稈下。
灶火終於像鬼一樣閃出院門,在黑暗裡沒有了。婆孫倆趕忙關了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婆說:他總算走了!狗尿苔說:他要再來,咱就再不開門。婆說:不開門。狗尿苔把院角的布包拿來,要看看裡邊是什麼東西,開啟了,竟然是一包炸藥,炸藥包上已裝好了導火索。婆孫倆一下子傻眼了。灶火肯定是救了人後路過那裡把豆稈點著,然後引爆炸藥包的。婆孫倆拿起炸藥包就往外走,依婆的主意,炸藥包不能放在霸槽的屋後,當然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就扔到村外的塄畔下去。一路跌跌撞撞剛出了巷子,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著話過來,婆忙把炸藥包就放在了杜仲樹下,急拉著狗尿苔去了三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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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開去了窯神廟怎麼見的霸槽,怎麼和霸槽吵鬧,灶火又是如何摸到了窯神廟外,趁混亂中進了窯神廟去救人,這些,狗尿苔全然不知道。他和婆呆在三嬸家,三嬸家的炕燒得很熱,硬叫他們坐到被窩裡說話。但婆說著說著就走神,外邊一有動靜,她就側了頭聽,又聽不清,就給狗尿苔說:你聽著狗咬啦?狗尿苔說:咬了兩聲又不咬啦。三嬸說:讓你給我剪些窗花兒哩,你咋心神不定的,狗咬狗上什麼心?婆笑了笑,沒再說話,就剪起窗花兒來。但婆竟然剪啥不成啥,剪出的豬狗,豬狗的臉都是人臉,剪了人,人又是長了尾巴,婆說:我這是咋啦?剪刀還把手剪破了。院外就一片狗咬,咬得特別怪異,連三嬸都趴在窗臺上聽,說:怪了,狗咬成這樣?!緊接著就有了槍響,喊聲哭聲廝打四起,三人忙吹了燈下炕,在院子裡聽動靜,一陣雜亂的腳步在院外巷道里跑過,震得瓷缸匣缽壘成的院牆嗡嗡不已。又不敢開門,也不敢搭梯子上院牆頭上觀看,婆趴在院門縫往外一瞧,低聲說:咋是馬勺呢,一夥人在攆馬勺哩!三嬸說:攆馬勺?馬勺不是被關在窯神廟嗎?狗尿苔就說:是紅大刀來奪人了!婆制止了狗尿苔,說:你知道啥?!又是一聲槍響,子彈好像就從附近打的,聲音很脆。三人又跑進上房,婆說:恐怕兩派又開啟了。三嬸說:這是啥世道麼,一個村裡人你打我,我打你,總要把一村人都死完了不成?!狗尿苔又從上房跑到院子,婆說:你給我跑,挨槍子呀?狗尿苔說:我不出去,從門縫看看。婆扯著他的耳朵又拉回上房,連上房門也關了。
狗尿苔不能出去,但他在屋裡坐不住,說:婆,你看見是馬勺嗎?
婆說:是馬勺,一夥人在攆馬勺哩。
狗尿苔說:你說馬勺能不能跑脫?
婆說:誰知道。
狗尿苔說:馬勺要死了。
婆說:把你那嘴閉上!
狗尿苔說這話的時候,馬勺正鑽在土根家的廁所裡。
馬勺明堂和灶火是最早從窯神廟裡跑出來的,一跑出廟門就被榔頭隊發現了,幾個人圍上來,灶火用棒槌打倒了兩個,三人就往村道里跑。迷糊領了十多個人看見前面有人跑,也不知道是誰,叫喊著攆過來,馬勺回頭一看,已不見了明堂和灶火,叫了聲:明堂!灶火!沒有回應。迷糊在喊:是馬勺!馬勺又跑,跑了一條巷子,見巷子口又進了一夥人,就往土根家的廁所裡鑽,廁所裡卻蹲著一個人屙屎,是土根的老婆,又擰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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