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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重要的是在於如何整理和分析、研究這些材料,如何從大量的複雜的材料中捨棄那些次要的材料(雖然不是完全置之不顧)
,而找出最關緊要的材料,如何誘過複雜的現象得出本質的認識,如何實事求是地看待歷史現象中存在著的各種矛盾,等等。
歷史研究者所遇到的是一個個具體的人,一件件具體的事。如果只停留在對某一個歷史人物做了什麼事,對某一件事的具體情節作現象的描述,那就至多隻能做些考訂工作。
如果進而要對一個人物的歷史地位作出一個判斷,對某一件事實的歷史意義作出一個說明,就不能不進入理論思維。正如恩格斯所說過的(他這話是針對自然現象的研究而言)
:“沒有理論思維,就會連兩件自然的事實也聯絡不起來,或者連二者之間所存在的聯絡都無法瞭解。”接著恩格斯又說:“在這裡,唯一的問題是思維得正確或不正確,而輕視理論顯然是自然主義地,因而是不正確地思維的最確實的道路。”
(《自然辯證法》)
在我們的歷史學界中,有沒有輕視理論思維的傾向呢?
有沒有由於輕視理論,以致陷入自然主義地(也就是任意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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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是不正確地思維的情形呢?
我以為,不能說沒有。因此,對於太平天國研究者,也正如對於其他領域的歷史研究者一樣,著重地提出學習理論思維,學習正確地思維的問題,恐怕是必要的。
為此,歷史研究者需要學習哲學,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學習辯證唯物主義的理論和方法,學習歷史唯物主義和歷史辯證法的理論和方法。這或許是提高我們的研究水平的一個重要的,甚至是帶關鍵性的一點。要提高我們的研究工作的水平,其實就是要提高作為歷史研究者的我們自己的水平。
我們的歷史研究者必須有一個堅實的哲學基礎,這就是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哲學的基礎。有了共同的哲學基礎,並不就會在每一個具體問題上立即有共同的結論,還是要“百家爭鳴”
,而“爭鳴”的結果是有可能達到共同承認的結論的。如果是沒有共同的哲學基礎的爭論,是很難找到共同語言,達到共同的結論的。
提高理論思維能力的途徑當然不只一個。我把學習哲學當做基本的、不可缺少的途徑,但並不排斥其他途徑。
我想建議歷史研究者認真重讀一下馬克思、恩格斯的幾本歷史分析的著作:《德國農民戰爭》、《一八四八年至一八五○年的法蘭西階級鬥爭》、《德國的革命和反革命》、《路易。
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等。你所工作的機構裡,是否可以抽出點時間,大家讀一遍這些著作,討論幾次呢?固然這幾本書是大家都讀過的,但正如人們都知道的,對同樣一句格言,一個初入世的年輕人的理解和一個有了許多人生經驗的人的理解是會大不相同的。在研究和寫作的過程中經歷了一些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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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以後,重讀這些著作是會得到遠比過去深得多的體會的吧。
除了這些最著名的著作以外,這兩位無產階級科學理論的奠基人還有許多歷史——政治評論值得我們閱讀,例如在《馬恩全集》第七卷中恩格斯的《德國維護帝國憲法的運動》,第九卷中馬克思的《不列顛在印度的統治》和《不列顛在印度統治的未來結果》,同一卷中馬克思的《帕麥斯頓勳爵》,第十卷中馬克思的《革命的西班牙》,第十一卷中馬克思的《約翰。羅素勳爵》,第十五卷中馬克思、恩格斯關於美國南北戰爭的幾篇短篇文章,等等。讀一讀最富於理論思維能力的大師如何分析和評論具體的人物和事件,實在是對我們很有教益的。
我原來是想說如何提高和加深太平天國的研究,但我以上所說恐怕是離開了題目,說成一般的歷史研究了。
我的意思當然不是說,太平天國研究者要丟開太平天國研究,先去學哲學,去提高理論思維能力,然後再回來搞太平天國研究。
不是的,理論思維能力也還得透過實際工作——這裡說的是具體研究工作來提高。
有人說,若干年來太平天國研究工作雖然進行得很不少,但研究領域還太窄。我同意這種意見。我們不但是研究太平天國,而且是研究太平天國這一時期。因此,太平天國時期全國各地區的社會經濟狀況,這時期社會各階級、階層的動態,太平天國的敵人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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