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亞若急了:“不行不行,要麼將壁上這幅給你還像個樣子,裱過了遮了醜。”
“我可要定了這幅雞戲圖。那樹李花開得太繁茂,謝得必快必叫人傷春。這幅好,母雞帶小雞,一筆一畫都透著母愛嘛。”
章亞若的臉唰地慘白,她捂著心口頹然跌坐床沿。
“怎麼?不舒服?”蔣經國急問,剛剛還談笑風生嘛。
“秋涼了,我有心口疼的老毛病。”
“哦,西子的傳統病。”蔣經國詼諧一句,看看錶,糟糕,快十二點了!想想還沒切到正題,忙說:“今晚我來看看你,那晚為抓賭的事心煩得很,記得言語很衝——”
“專員,請別說了”亞若捂著心口,喉頭哽哽的,她感覺到這個男子沉穩的細心,可她更清醒地意識到這是危險的溫情!她調整情緒,用公事公辦的語氣檢討說:“專員,今晚家母在打麻將消遣,我沒有阻止,請處分我吧。”
蔣經國不由驚歎她的主題轉換好快!想了想,誠懇地說道:“你在公署,你大弟在軍隊服務,老太太也稱得上為抗日出了力嘛,本來老太太們打兩圈麻將,意並不在賭,本無可非議。可眼下社會風氣實在太糟,矯枉必須過正,略略放寬,就有縫隙,就讓入鑽空子,什麼好的政令都給糟蹋了。所以還要你幫著多做解釋工作,啊?”
就又恢復了專員和公署工作人員的身份和距離,但這個男子終究富有人情味!
夜深沉。章亞若送蔣經國出門,直到摩托隆隆聲消逝,她才悵然若失地回到她的小天地
十一 他與她像一對情侶漫步城頭
滿目赤珠——鮮紅的渾圓的狀如珍珠的砂石遍佈低矮圓形的山嶺,紅得耀眼也刺眼,紅得心醉也心碎,他喜歡。
赤珠嶺上大地主賴老怪龐大的舊宅,就成了第一期三青團幹訓班的班址。每天天不亮軍號聲嘹亮,150餘名男女學員身著灰棉布軍服,打著綁腿出操、跑步、爬山,震撼出熱烈和騷動;聽課,討論,請社會名流來演講,張貼各抒己見的牆報,洋溢位民主和進步。他自信,青幹班能辦成與黃埔軍校媲美的“政治的黃埔軍校”,150餘名學員將成為他事業奮飛的可靠得力的生力軍。
星期天給古城添了幾分熱鬧幾分閒適和幾分色彩。蔣經國放慢了車速,在鬧市區溜著。莫非真有緣分,他撞見的第一個熟人竟又是她!
一襲海青色棉布旗袍,罩一件玫瑰紫的粗絨線外套,秀髮上歪歪地壓著一頂玫瑰紫的絨線帽,手上拎只花布兜,兜口一蓬碧綠的萵苣葉。
“嘿!”他將摩托準確地停到她的身邊,就差沒上人行道。
“你把我嚇一跳!蔣專員,有事嗎?”臉紅心跳的章亞若將花兜雙手拎到胸口,像要護衛那顆亂蹦的心,輕聲問道。
“喏,上車吧。”蔣經國調皮又瀟灑地將頭一歪,命令道。
只有遵命。公署常有急事需臨時加班,章亞若也就並不感到大驚小怪,只是這旗袍這布兜裡的雞蛋,叫她坐得不安寧,何況一離鬧市,專員大人便開得疾如旋風。
他把她帶到了花園塘,她便一臉迷茫。
據說花園塘曾是五代十國時贛州節度使廬光稠就地稱王擴大城池建成的御花園,宋時據載還有洞天飛橋花苑,而今徒有一口綠茵茵的大塘。花園塘東新建了多幢凸字形的住宅,紅赭色的魚鱗板外壁,有種活潑流暢的情趣。
“喏,這就是我新搬的家。”蔣經國(目夾)(目夾)眼,“進去看看。”
奇特的建構、奇特的佈局,許許多多的門,似門門相通卻又門門不通,如入迷宮一般,章亞若被提醒:這是特殊身分的太子的住宅嘛。
蔣經國卻是坐不住的,他又下了新的聖旨:“放下布兜。上城牆走走,莫辜負這冬日的陽光嘛。”
只有遵旨。看來專員大人並無公幹,是要她陪著散散心?她沒有快感,卻也沒有反感,只是母親大人還等著她的菜餚去做晚飯呢。
住宅斜靠城牆,城牆外便是浩淼的章江,更遠些,影影綽綽的青山逶迤,恰如蘇東坡所描的圖景:“山為翠浪湧;水作玉虹流”。
登上城牆,他便有意無意地貼近了她,為她遮風避寒,他與她便像一對依偎著的情侶漫步城頭。
“你可知田螺嶺與馬坡嶺的傳說?田螺姑娘與馬相邀去贛州,馬郎俯視田螺,讓她先行一程,比賽誰先到贛州。田螺嘛,見一溜木排順貢水而下,就滾入江中攀上木排,很快到了贛州城下,又機靈地滾進挑水大嫂的桶中,大嫂挑水進了城,倒水進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