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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之惡,跋涉之艱辛,旅途之險遇,一頓飯自是苦辣酸鹹甜俱嚐遍,唯有亞若還多出一味。她想到了張萬順飯館的晚餐!她的良心她的道德她的母性甦醒了,譴責她的越軌她的荒唐她的愛。她不敢正視她的婆母她的一雙兒子!她不知道是怎樣將碗裡的飯粒扒拉乾淨的。
飯後,她迷迷糊糊地走到了花園塘這幢蠻有藝術情趣的魚鱗板住宅前。警衛進去通報的瞬間,她害怕起來,她差點拔腿而逃,她來到這裡做什麼?是逃避還是深陷罪愆?
蔣經國出來了。處於半明半暗微妙複雜位置的他,不知不速之客為何雨夜而至,便一反平素的灑脫開朗,一板正經卻硬是有幾分尷尬:“‘事情緊急’,我們去公署吧。”說畢一頭鑽進雨天,似乎害怕亞若在門廊裡說出什麼。
一種透心的涼意浸遍全身,她忽然清醒地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還有什麼好猶豫好等待的呢?已走到巷的盡頭,一堵高大灰暗的青磚牆橫亙前方,左、右各延展出更彎的小巷。她停了下來:“我,是有事找你。”
他也就站住,轉過身,不吱聲,目光卻咄咄逼人,明白無誤表示出不喜歡她的“突然襲擊”,卻也接過傘柄,表示著諒解。
“我,我的兩個兒子還有婆母來了”
“哦?”始料未及!什麼反應也作不出。
“我想,我們間的一切就此結束吧。”
他六神無主,胸臆間翻江倒海。是的,他還清晰地記得赤珠嶺的冬夜,她沒有欺騙他,“我說!我說!我曾是別人的妻子!我至今也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已烙刻進他的腦海。可是!可是!太子的情人有兩隻拖油瓶!還有一個婆母!這是不可思議的荒唐!滑天下之大稽!貽笑大方!
死一般的沉默,夜雨敲傘分外淒涼。她卑微地傴著背,心被掏空了般地難受,她還在等待,希望他說一句兩句,哪怕是言不由衷的惋惜。可是,她絕望了。自尊支撐著自卑,她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個男子。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回來!誰叫你走的?”他狂怒地追了上來,一隻手粗暴地扳過她的肩頭,她竟軟癱地跌進他的懷中,失聲慟哭!
“這是不可能的!憑什麼你想斷就斷?!”被捉弄被羞辱的憤怒燃燒著他,是續是斷為什麼總由這個女子操縱主動?他畢竟是個有血性的男子。
她被他的憤怒震住了,抽抽答答求饒:“我不能不告訴你呀”
他的心軟了下來,有縷縷幽香沁入肺腑,他又嗅著了她特有的清芬,他摩挲著她的秀髮喃喃道:“這是不可能的。”他不能捨棄她,哪能剛開始就煞尾呢?
“那你說該怎麼辦”怎麼辦,自是指兒子與婆母。唉,她原來無法抗拒他,只不過是來討“聖旨”?
“怎麼辦?唉,你決定好了。”他停了停,“我說過,我,不在乎的。”
漸漸地她止住了綴泣,他擁著這個處境維艱的弱女子,她依偎著這個總算可靠的強男子,雨巷又只屬於他與她。
他卻輕輕推開了她:“我得馬上去情報室,任錫章出事了。”
就又回到了醜惡的現實中
十七 團圓的夢破碎得這麼快
任錫章,他是痛心疾首、恨其不爭!
這二十出頭的小九江,赤珠嶺青幹班學員出身,聰穎精幹,又小有背景——其兄是戰區的少將處長,交遊頗廣。結業後蔣經國調他到贛州國民經濟對日絕交委員會當幹事,併兼“仇貨檢查隊隊長”,也就是查禁各大商號店鋪的日本貨。誰知這任大隊長竟敢貪贓枉法,案情直接捅到軍統戴笠處!其時正是蔣經國建設新贛南、百廢待興、政通人和之際,萬萬沒想到這得意門生,寵臣愛將居然給自己抹黑!不嚴懲,豈不讓一粒耗子屎,壞掉了一鍋羹!任錫章便下了大獄,釘了腳鐐,不許家庭探視,贛州城中“任錫章即判死刑”已沸沸揚揚傳播開。
蔣經國的左右:秘書黃中美、周百皆、高理文,特務室主任楊明,專署軍法處軍法官蔣善初等便出面講情。
蔣經國卻是一言不發,鎖著眉頭,咬肌擰成了麻花。只聽門外一聲“報告”,機要員推門而入,遞給落經國兩封加急電報。
一封是省政府主席熊式輝拍來的:請將任案解送省保軍法處審理”;
一封是軍委會政治部陳誠部長打來的:“請將任案解送戰區長官部軍法處處理”。
蔣經國不看猶可,一看勃然大怒!一條血性漢子,又自視有扭轉乾坤之魄力,平生最恨受人箝制當傀儡卻又往往不得不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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