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一邊看著紅綠燈。而這裡的風都光著腳,叭達叭達地到處跑著。一會兒上樹了,在樹上吹著口哨掏著鳥窩。一會兒下河了,在河面上攪著水花逗著游魚。
�夜風裡傳來了馬嘶聲,陸潔聽得十分清楚,那不是幻覺。
�繼而是一串響鼻,就在木樓的後窗外,�有人要爬窗了,要爬進旁邊澤瑪吉的後窗,這人應該是於潮白!
�陸潔的房間裡沒有燈光,在沒有燈光的房間裡,外面應該看不到她而她卻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切。象苔蘚一樣,陸潔緊貼在木窗邊上,悄悄地向外察看。
�月光是鉛色的,那匹黑走馬在鉛色裡猶如岩石般凝重,立在馬背上的人呢,魁梧頎長,彷彿是生在石縫間的一株杉樹。
�這是於潮白,從身材和舉動上看他都是於潮白。然而月光太暗,一時還無法分辨清楚他的臉。
�他伸出手,攀住了澤瑪吉的木窗,腰背一聳,開始往上爬。他專注地攀爬著他嚮往的這扇窗子,絲毫也沒有察覺鄰近的窗子已經開啟,有一個人正從這扇窗子裡向他凝望。
�此時,陸潔的半個身子已經從木窗裡旁斜而出,猶如崖畔邊一篷側伸的藤枝。
陸潔竭力要看清楚那人的臉,然而那人展示給她的,只是半邊耳朵和一側脖子。
�這已經足夠了,親愛的——�陸潔有些刻毒地在心裡笑著,只要再探探身子伸伸胳膊,就能挨著你的頸動脈了。嘻嘻,荒野遠山,月夜木樓,幽會的情人獻上一叢噴薄的血花,也是很浪漫的啊?
�陸潔手捏刀片,熱血賁張,她大叫一聲,“於潮白!——”
�那人全身一抖,幾乎掉將下來。
�這一下陸潔看清楚了,那是平措。
�陸潔連忙擺擺手,尷尬地向對方掛出了笑。平措呢,還以為眼前這個異族女子是在看稀奇,開玩笑,於是也不好意思地擺擺手,然後慌慌張張地鑽進了那扇窗子。
�一陣細微的響動之後,周圍又恢復了平靜。靜不下來的是陸潔,她躺在毛氈上,仍舊不停地喘著。她在心裡默默地思忖:方才自己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大對頭,那麼近的距離,怎麼就會看花了眼?——�想著想著,倦意漸漸地襲上來,拉著眼皮頻頻地往下墜。陸潔昏昏沉沉,快要睡著了。
�“木,樓的門,鎖著三道,鎖喲——,你,不要久,久地敲——”
�是一個嘎啞的嗓門在風聲裡唱。寂靜而寬闊的夜做著襯底,歌聲就象刀疤一樣在平滑的肌膚上凸顯著,帶著些令人訝然的突兀。
�陸潔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
�“烏珠把,心,鎖了呀——,你,就是等,到天亮她,也不會開”
�歌聲好象打著嗝,東倒西歪,搖搖晃晃,越來越近地靠向了木樓。
�陸潔在窗內看清楚了,一匹黑走馬,一襲反板黑羊皮衣,一頂尼禮帽——,是冕諾,是那個趕馬的吉瑪漢子。
�看上去,人和馬似乎都已經喝醉了。
�冕諾來這兒幹什麼?
�沒容陸潔細想,黑走馬已經靠在了木樓下,冕諾在馬背上立起身,雙手攀住了澤瑪吉的木窗。
�喲,又是來找澤瑪吉的!這可是件麻煩事,平措正在裡面呢。
�木窗緊緊地關著,冕諾抽出腰刀,把窗子撬得吱吱響。
�“誰呀,誰在那兒搗亂?還不快走開。”窗子裡傳出澤瑪吉的聲音。
�“澤瑪吉,是我呀。快開窗,讓我進去——”冕諾的嗓門很低沉。
�在那之後,響起了平措宏亮的聲音。
�“聽著,冕諾,你喝醉了。快到正屋的火塘邊坐坐,讓老母親給你喝碗茶,解解酒。”
�“不,我就是要和澤瑪吉坐在一起,說說話。”冕諾象笨熊一樣吼起來。
�說完,冕諾就揮動手臂,去拍那扇木窗。那木窗被拍成了一面木鼓,在靜夜裡咚咚作響。整個房間都震動了,整座木樓都震動了,猶如一個巨大的共鳴箱。
�正屋裡有了燈光,那是老母親聽到了動靜。
�“冕諾,你在胡鬧什麼!”是澤瑪吉在說話,那聲音顯得又好氣又好笑。
�拍不開木窗,冕諾又用腰刀撬起來。
�“喂,我說冕諾,快住手。腰刀,我也帶來了。”平措的語氣有些不客氣。
�“也,帶著腰,刀嗎?哈哈哈,那就比,比看。瞧,瞧誰的,鋼口好——”
冕諾興致勃勃地大叫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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