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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見痊癒,再加之心情不順,終鬱郁而死。可出殯那天,蘇州那長長的護龍街上,披麻戴孝、執幡撫棺的都是清一色計程車子,塞得道路都不通了。
降元后,被元人封為太尉的張士誠聞說此種情況,也驚訝得張大了嘴,暗自悔不該當初對那位老臣棍棒交加。
正是這種情況,使得蘇州幾個屬縣像沈貴這樣的知識分子都雲集而來了。
沈貴是第一次來蘇州。這天他和幾個崑山計程車子,在虎丘山上,吟詩述懷。這幾個都從水鄉來計程車子們詩興大發,你一句我一句的,湊成了一篇《春日辭賦》:
酒家樓,英雄賦。憶當年,仕取科。至今學而優何用?夜雨殘燈夢有無?虎丘山下崑山客,野田躬耕江南土。須晴日,泛輕舟,搖重櫓,攜壺周遊吳與楚。一葉扁舟三兩客,驕陽休憩烏桕樹。莫傷懷,莫弔古,讀書年華莫虛度。覺後不知新月起,滿身花影倩人扶?水流東,斷橋阻,春風依稀香如故。何歸程?兩岸疏,茫然忘卻來時路。看長天,暮靄沉,借問四方家住處?只尋周莊那邊行,更過長湖無人渡。浪打船頭春潮急,細雨欲來風呼呼。柳絮飛花亂,門前草木疏。日出勞作野田事,日落臨窗枕前書。片雲天共遠,何日謁大都?
士子們仕途堵塞,聊作農桑之事,猶做著科考取仕的夢。可憐那“何日謁大都?”句,道盡了這些士子們的心。千百年來的讀書人,可都是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呀。只是今日馬背上的帝王,不要你!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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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當沈貴一人來到胥門城牆的堞樓上,想著伍子胥建姑蘇城後,輔佐兩代吳王,不意竟被賜死屬鏤劍下。傳說伍子胥死後,頭即懸於胥門堞樓上。伍子胥雖說頭懸吳門,但畢 竟是也算是建功立業、史有記載了。可如今的讀書人,在蒙古貴族的統治下,又談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呀。堞樓上,沈貴大為感慨,遣興作《排律》一首:
吳越春秋霸業空,
回首姑蘇正從容。
子胥奔吳佐帝業,
築城姑蘇千秋功。
鞭屍平王生前孝,
懸頭吳門死後忠。
堪憐血染屬鏤下,
怒目夕陽聞暮鍾。
吳王未盡吳儂意,
越人捲土起腥風。
胥江徒有千層浪,
興亡千古去來中。
堞樓猶聞畫角響,
此曲哀怨何時終。
今人難評當時事,
誰是英雄誰梟雄?
只是吳越霸圖俱寂寞,
胥江水冷長向東。
君不見深巷杏花年年發,
秋去春來飛冥鴻。
沈貴吟罷歸來,得知兄嫂也將歸,即去迎接了。此時,見了兄長,少不得自是一番親熱。
“家中父母二老身體可是安康?”沈萬三問沈貴。
“父母一切都好!”
王信看著沈萬三:“昨天四龍剛回杭州,他說要是這兒情況不好,叫老爺去杭州住些日子!”
“這,回去再詳說吧!”沈萬三懶懶地說。
3沈貴囑兄長不要與降元的張士誠多來往。臨去周莊前,沈萬三為張士德關亡亡靈
沈萬三回到蘇州家中已幾天了,他終於也得知張士德在應天的死訊。這幾天,他頭腦中老是映現出當初和張士德相識於揚州時的情景。
這天,沈萬三和沈貴坐著閒談,庭院內一個家人正在掃著地。
沈貴問起沈萬三去應天的情形:“兄長這番去應天,一切如何?”
“一言難盡!”沈萬三搖搖頭,“幾乎是讓朱元璋追殺著逃出應天的!”
“據說兄長離開蘇州後,張士誠頗為責怪,說是資敵和通敵,其時倒是被張士德攔下,沒加害於兄長。此時,士德沒了,這張士誠說不定會再找兄長的麻煩,兄長倒不可不防啊!”
“我做生意,並無意與何人為敵,為何他們都這樣待我?”沈萬三有些傷心。在應天,為救張士德,幾乎差點丟了命,那些店當時也讓朱元璋封了。可回到蘇州,這又不得不防著這張士誠。他本想去見張士誠,說明情況,再捐上些銀子,可又覺得在應天救士德之事也沒個結果,侈談如何盡心盡力,未免會使張士誠以為自己表功。這捐銀兩之事,早已事過境遷,再送上門去,只怕是弄巧成拙。再三想想,沈萬三決定還是不去了。可這不去,又怕張士誠以為自己到應天去通敵、資敵,難免心中惴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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