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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這可怎麼辦哪?
蘇州吳宮內,張士誠召叢集臣議事。
“朱麻子這狗東西殺了士德,想要奪我這東吳江山,我寧可像浙江的方國珍,投降了元 朝,也要與這個朱麻子拼到底!”張士誠說著說著,竟在宮中淚流滿面起來。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九十九
大臣們面面相覷,他們還不知道張士德已死在應天,還以為張士誠是讓他們來議議如何面對兵臨崑山城下的方國珍呢。沒想到張大王,倒是準備和方國珍穿一條褲子了。
“大王,萬萬不可降元!”一個老臣走上一步,跪於地上磕著頭說。
張士誠抬起掛著淚的臉:“不降元,朱元璋要是再來攻打我東吳,我可怎麼辦?是戰,還是降了這個朱麻子?士德已死,誰還敢領兵北拒——況且南面已降了元朝的方國珍如今正打上門來了!”說著,他嘆了口氣:“孤家也是計出無奈,不得已才想到降元這個下策的呀!”
“大王,我們當初可是以反元起家,這才立足於東南,時至今日,萬不能逆道而行,擁元而自重!這可是搖撼自己的根本哪”那個老臣搗蒜似的磕著頭。
張士誠看著那個老臣,降元之心倒愈加堅定起來。再讓這個老東西這麼攪,難道今後讓我也被朱元璋捉了去?想到這裡,他心底升起一股怒氣,禁不住大聲喝了起來:“‘擁元自重,搖撼根本’?哼!不擁元,那又擁誰來自重?”
“大王,這樣我們會失信於天下,讓天下人恥笑的呀!”
“恥笑?”對張士誠此時來說,儲存自己是頭等大事,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哪裡還顧得上天下人的恥笑不恥笑。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孤家降意已決,請眾官勿再進言!”
那個老臣磕著頭磕到張士誠的腳邊,他緊緊地抱住張士誠的腿:“大王,不能,不能呀!”
張士誠甩起一腳,將那老臣踢翻在地,接著大喝一聲:“來人哪!”
宮外的衛士聞聲走上殿來。
“給我將這個老東西,亂棍逐出宮去。”張士誠一揮手,走入宮後。
衛士拿起豎在殿上的一根棍,沒頭沒腦地向這個老臣打去。
吳宮門外,這個被拖並被打得血流滿面的老臣,口中依然喃喃地說著:“大王,路遙知馬力,板蕩識忠臣,我這可是忠心可鑑,你可萬萬不能降元啊!”然而張士誠已派出使者向元朝廷請降。
沈萬三和陸麗娘到了太湖後,因不知城內情況,在太湖的一個島上盤桓了些日子,終於又回到了蘇州。
水邊的一隻小船上,沈萬三和陸麗娘下了船,王信和沈貴在船埠迎接。
王信將陸麗娘攙下船來:“老爺和夫人受驚了!”
沈萬三也下了船,他看見沈貴,驚奇地說:“喔,兄弟,你也來了蘇州?”
蘇州本是讀書人聚集的地方。此時蘇州城風雲突變,少不得在這些士子中引起種種波瀾。
元王朝的軍騎踏進大都北京後,由於上層人士大多在馬背上長大,因此帶來的一個極惡劣的後果就是執行一種極錯誤、極不策略的鄙薄知識、鄙薄文化、鄙薄知識分子的政策。蒙古貴族統治中國後,不大接受漢族農業地區先進的文化。再說那些王公貴族們多不通漢語,不識漢字,而只會他們的蒙古語,識蒙古文字。這樣,漢族的儒生們很自然地受到了冷落。再說元朝廷的官員們處理政務寧可用粗通文墨的吏,也不喜歡用有民族情緒,有思想、有才學的儒。當時有記載說,大元制典,人有十等,一官二吏,先之者,貴之也。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後之者,賤之也。儒生的排列介乎娼之下丐之上。這十等之民還有另一種排列法,叫做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獵八民九儒十丐。不管怎麼排,儒都是略勝叫花子一等的臭老九。沈貴曾對沈萬三說,商人千百年來,一直讓人看不起,更不見容於這中國的古老文化中。可沈萬三卻對他說,如今連小夫賤隸,一提到你們這些讀書人都是看不起呢!莫說萬般皆下品,還是錢比讀書高!沈貴當時對乃兄之言雖心有怨,但一想,這世道難道不是這樣麼?因此,當時仕途的狹窄和社會心理的壓力,造成知識分子對元朝廷的感情淡漠和離心傾向。歷史學家們也發現,在中國歷史上還沒有一個皇朝像元末那樣,有那麼多讀書人主動投寇附賊,湧進農民造反隊伍。因此,當日張士誠反元而據吳,不管怎麼都激發了蘇州士子們的熱情。然而,此時張士誠又要歸順元朝廷了。這訊息不啻是一個驚雷,炸在這些士子們的心中。那位力諫不能投降的老臣沒多少日子,棍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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