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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子,王位傳於仲雍。仲雍一名虞仲,死後葬於常熟,那座山被後人名為虞山。那言子更是孔子諸多門生中惟一的一個南方人,故有“南方夫子”之謂。想此二人,乃是吳人心目中的楷模,神聖的偶像。張士誠連他們的墓都敢扒,還有什麼壞事做不出來?還有謠傳說,張士誠在蘇北專好吃人肉,特別是要吃十五六歲的姑娘。此話傳出後,蘇州百姓紛紛將年輕女子送往了各地藏匿。誰都不想自己的女兒,成了張士誠碗裡的一杯羹。還有的說,張士誠的兵打到哪,殺到哪,搶到哪,然後一窩蜂地遁去。脫脫丞相罷職後,元朝廷在江南的力量大大削弱。駐守蘇州的元軍,平素作威作福,蘇州百姓對其本無好感,值此狂瀾,更無甚號召之力。幾個城門發生了元兵的搶掠事件。市面上到處傳著,元官兵要撤往杭州了,元朝廷尚能控制那裡。這些日子,蘇州百姓們面臨著雙重的恐懼:一怕元兵臨逃跑前搶掠一空後丟下一座空城給張士誠;另一方面,也不知道張士誠那些蘇北的鹽民來了以後,又會幹些什麼。
富人們紛紛跑向鄉間,無處可跑的窮人們,也懷著忐忑和幸災樂禍的心情等著那一天的到來。各家商號店鋪,都已打烊,不敢開張,只是在店鋪前寫著諸如“不惜血本賤價出售”的字樣。那價錢,一個勁地往下跌,有的已遠遠低於進貨的價錢了,但還是沒人買。
沈萬三見過張士誠,和張士德更是相契如兄弟,他知道那些吃人肉的謠傳,純屬無稽之談。雖然他也怕張氏兄弟會不會一闊臉就變,如今他們畢竟是能置一方於股掌間的人物了。雖然他也擔心張氏軍隊來了蘇州,在燈紅酒綠前會軍紀鬆弛,露出鄉間痞子貪婪的本相,但他更怕元兵臨逃前的大撈一把。然而王信那天所說的“利字旁邊一把刀,大利大險,小利小險,不利不險”的話卻在他耳邊不時響起。沒有風險,又何來大利?就拿張士誠來說,造反伊始,脫脫大兵征剿,還不是差一點點完蛋,如今他們有實力來到蘇州,佔據富庶的太湖流域,那也是在他冒了風險以後才得到的。
他開始收購一家家的商號店鋪。
當初要一匹綢賣三十兩銀子的那家絲綢莊,胖老闆的價錢已跌到了二十五兩。
沈萬三再次來到時,看了看:“太貴!閶門有家店肯出到二十四兩,我都沒”
胖老闆哭喪著臉說,若依了那價,可是虧得太大,沒活路了。可沈萬三卻是一臉的莊重:“老闆,我買了來,萬一今後讓兵匪搶了,我這虧可是吃得更大呢!嗨,你這點點小虧都不肯吃,我買了還有什麼可圖!”他知道,這胖老闆哭喪著臉,無非是要他同情,可是生意場上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他佯裝著要走:“老闆,對不起,談不攏我們也只能生意不成人情在了!”
胖老闆先還沉得住氣,後來見沈萬三走到了門口,這才耐不住了,又喊住他:“客官,那,你給出個價!”
沈萬三伸出兩個手指,揚了揚:“這個價!”
“二十兩?”老闆哭喪著臉:“客官,你這出手也太狠了點,不行,這價壓得太低,我們不能賣呀!”
王信在一旁開口道:“我們東家說的這價是要將你整個店買下,這,你看怎麼樣?”
胖老闆驚詫起來:“這時候,你還要盤整個店?”
沈萬三點點頭。
胖老闆看著沈萬三,不放心地說:“我這不賒賬!”
“如能以此價成交,那我會將銀子立即點付與你。”沈萬三說。
胖老闆嘟囔著:“唉,這可是大出血了,好吧,依你這個價,不過,要整個盤去。”
正當沈萬三在那個絲綢鋪內點付銀兩時,關帷和肥胖的陳泰也在店肆前一家一家地看著。市面上的狂拋狂跌,讓給陳泰當管家的關帷看著都耐不住了。
“陳老爺,這幾天價格跌得,簡直是太便宜了。我關帷投奔於你也有三年了,我覺得在這三年中才第一次遇到這麼個做生意的良機。”
“人家都在拋,我們吃進,這就是良機?”陳泰看著關帷說。
“是的!我說老爺,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他張士誠到蘇州來幹什麼,這蘇州城顯然擋不住張士誠的軍隊,但是,即使張士誠進了城,蘇州這麼個好地方,我想他們也不會搶了就跑,說不準是想長坐蘇州這塊地盤。”
陳老爺注意地聽著。
關帷繼續說:“你想想,他們即使是跑,還會跑向哪裡?他們難道會再跑向蘇北或是安徽的那些苦地方?”
陳泰點了點頭:“這話是有些道理。可是別人都在紛紛丟擲,難道他們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