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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不交稅還有道理了?”蘇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
“師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喻復陽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哪有當著衙門人的面說自己不交稅的,他支吾著說道:“師爺,你不知道,我們採煤,就算賭錢一樣。這一把下去,如果賭中了一條大煤脈,就發財了,掙個幾百、上千兩銀子的時候都有。萬一要是沒賭中,那前面花的這些銀子,就全打了水漂。”
“這勘煤不準,實在是太坑爹了。”蘇昊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是太坑這個爹了。”喻復陽接受了蘇昊的俏皮話,也跟著說道。
“喻硐頭,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辦法啊?”蘇昊問道。
喻復陽問道:“換什麼辦法?”
蘇昊道:“如果我請你來幫著採煤,租山場的錢、打井的錢、僱義夫的錢,都由我出,不管能不能挖出煤,都給你一份錢,這樣的事,你幹不幹?”蘇昊問道。
喻復陽毫不猶豫地答道:“幹,只要給的錢足夠,孫子才願意自己掏錢去打井呢。”
“怎麼說話的你!”沒等蘇昊反應過來,許宗先暴跳起來。
好嘛,蘇昊說自己掏錢請喻復陽去挖煤,喻復陽說孫子才願意自己掏錢打井,這不是拐著彎把蘇昊給罵了嗎?如今的蘇昊,在工房的衙役之中已經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了,聽到喻復陽罵蘇昊,許宗豈能不惱火。
“呃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喻復陽連忙向蘇昊鞠躬賠罪,他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076 地師的傳說
喻復陽其實也就是一個採煤工匠出身,他比其他人強的地方,在於比較善於學習,所以在當義夫的過程中,逐漸學會了勘看煤脈,以及打井採煤的全套工序。由於覺得當工匠掙的錢太少,所以便湊了點錢,拉了一幫人出來單幹,他自己當硐頭,這樣既可以拿到一份挖煤的工錢,還可以獲得煤窯的利潤。
這樣幹了五六年,喻復陽也小掙了一些錢,但其中的苦處也是無以言狀的。純粹當工匠的時候,他只管出力做事就可以。當了硐頭,就要協調山場主、官府、買家、義夫等各方的關係,這都是要費時、費神而且費錢的。他採過的幾個煤窯,都不曾辦理窯照,但來來往往用於打點差役的支出一點也不少。
遇到煤脈比較好的情況,他的付出還是值得的,一個煤窯能夠給他掙來幾百兩的銀子。但如果遇到看走了眼,一口井打下去不見半點煤星,起碼幾十兩銀子就付之東流了。採煤是高風險的工作,如果井下發生了事故,造成工人的死傷,作為硐主的他,還要負責賠償,這往往也是一筆很大的支出。
喻復陽有時候也想過,如果能夠有人願意出資來聘他去打井,幫他擺平各種關係、承擔打井失誤的風險,那麼他寧可放棄自己開硐,而去替別人做事。
這就有點像後世的一些白領,當員工的時候,總想著自己出去創業當老闆;等當了幾年老闆,就知道其實替別人打工也不壞,最起碼能夠旱澇保收,不必天天睜開眼就要想著從哪弄點錢回來養活全公司的人。
正因為喻復陽曾經想過這樣的問題,所以蘇昊一發問,他便立即做出了答覆,弄得蘇昊都有些意外了。
“喻硐頭,你真的願意扔掉自己的煤硐,去替別人採煤?”蘇昊沒有在意喻復陽的失言,只是平靜地問道。
喻復陽腦子轉了幾圈,謹慎地回答道:“蘇師爺,你適才所言,可是真的?”
蘇昊聳聳肩膀,道:“我吃飽沒事跑到這荒山裡來,就是為了跟你逗樂子的?”
喻復陽道:“如果蘇師爺所言為真,那小的願意替師爺做事,只要師爺能給小的一份合適的工食銀就行。”
蘇昊問道:“如果要請你當硐頭採煤,一年要多少工食銀?”
喻復陽道:“回師爺,採煤這行,有自己的行規。如果是單純當硐頭,只管勘煤,再帶領義夫打井採煤,一年是100兩的工食銀,另外再加上煤窯紅利的分潤,一般是三十抽一的規矩。”
工食銀就是工資了,照喻復陽的說法,他的要求是一年100兩銀子的工資,再加上大約3。3%左右分紅。像喻復陽自己開的煤窯,正常情況下一年的紅利也就是三四百兩銀子,按三十抽一,只能拿到10兩左右,額度並不大。這筆抽頭的錢,用後世的術語來說,就是績效工資,是為了提高硐頭的工作積極xìng而設定的。
蘇昊這些天也瞭解了一下明朝的工資標準,一般稍微有點技術的工匠,一個月的工錢是1。5兩銀子,一年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