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上炕頭,一時間 是又摸又看,問他上學了沒有,會不會背誦“老三篇”,如此等等。雷娃頭埋在胸前,不敢 再看他第二眼。因為他覺得爺這人有些古怪,一雙眼睛賊亮,直刺得人沒個躲閃之處。
說話間糊湯熱好,老人邊吃邊與有柱說話。有柱但說到日子難腸之處,便一氣哭泣。老 人安慰他說∶“好娃哩,別哭了,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我們的同志在困難的時候,要看到 成績,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們的勇氣。’”
有柱說∶“說起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這十年裡頭,我們的日子咋過的,你不會曉得, 讓村人把咱家苛掐(欺負)紮了!”爺又說∶“嘿,好兒呢,我在監獄的時候就單怕你是這 種思想認識,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回頭咱們爺孫三代得抓緊學習。林副主席指示我們,‘老 三篇不但幹部要學,戰士也要學,要活學活用,立竿見影,在用字上狠下工夫’。”
雷娃聽著,又覺得爺並不像是半點鐘前一見他時那樣賊頭賊腦畏畏縮縮。坐在面前的的 確是個思想進步政策水平很高的和藹老人。看到這,雷娃激動起來。這夜裡,爺孫三代說說 話話,直到了天亮時分,方才分頭睡下。
《騷土》第二十一章(1)
立刻註冊新浪免費郵箱,啟用1G空間
龐二臭懷才不遇真亦假
栓娃媽草窯亂情假作真
說那栓娃到了戲臺底下,只見人山人海,擠了個嚴嚴實實,便繞了個圈子爬上土臺,朝 人群中間眺望。見東邊人堆那裡塵土瀰漫,閃開一片空地,有兩個人推推搡搡著鬧事。這栓
娃手遮光線仔細一看,是那剃頭的龐二臭揪住一個老漢質問,眾人跟著起鬨。只聽龐二臭說 道∶“媽日的,你說是八王遺珠,我看是個王八泡子!想瞞哄你龐二爺?沒門,今番揪住你 單是不饒,咱得說個上來下去。”那老漢連連告饒,央道∶“我說兄弟兄弟,咱甭這相,有 話咱回頭說。”二臭道∶“回頭說?二爺我尋了你三番五次,你死抵活賴就是不認賬,叫我 回頭找誰說去?媽日的,你白蒸饃肥豬肉擺下一案板,拾掇著過年,把柳泉河的小寡婦廝伴 上看戲,洋活(闊綽)得不成。也不看你二爺這年是咋過的!” 說著,便又揪那老漢領口 。老漢回手遮攔,邊遮攔邊說∶“兄弟,咱甭嚷嚷了,戲畢了咱回頭說不成?嗯?你說咋辦 咱咋辦,你說對否?看你這娃咋是這相!”眾人當然都沒來得及明曉其中緣故,互相打問, 然都紛紛擺手,說不曉。
原來龐二臭那天夜裡得了寶貝之後,興沖沖喜滋滋朝栓娃家奔去。到門頭伸手一摸,只 覺著門腦頂頭沒有那根專供他撥門閂用的黑鐵錐子。由此便知道今黑栓娃媽炕頭有人支應, 不再需求於他。又走了兩家門戶,到了桂香門前。她家的大門在二三月時,扒去換糧吃了, 如今只留下一個空框洞子,進門倒便當。想著,便走進去。立在窗外,聽了片刻,裡面悄無 聲息,看樣子人都睡實。伸手在窗欞上敲了兩下,裡頭有人出聲,是桂香的老公。
這老漢乃是村裡人人皆知的咬道好狗,不好惹的。想他是到年根了,河裡磨坊不再說看 守,回來與家人團聚幾日,不巧被他又遇上了,倒黴得很哩。悄聲罵了一句:“老騷情又搗 油壺來了! ”慌忙返身回了院子,走了幾步,極不願這出戏就此畢了。於是,轉身踅到黑 爛家門下,一推院門,嘎吱一聲門開了,他看窯撐窗那裡有燈光亮著,並聽著裡頭啪啦啪啦 地拉風箱,放心大膽走了進去。心想這水花雖不像栓娃媽瘋狂亂戰,卻也溫順乖覺,平格展 展地躺下,另是一番滋味。在她身上試寶,也是她的福氣。拐過豬圈,摸住窯門門插,敲了 兩聲,拉風箱聲立止,是山山娃的腳步聲,朝門邊走來,問道∶“誰氏?”二臭爽朗地回答 說∶“是我,你二叔。”裡頭靜了片刻。聽出是那水花的腳步聲朝門口走來。那水花立在門 裡頭說∶“二臭,你尋得咋哩?今黑沒工夫,你沒看見忙著?”二臭摁了摁懷裡的寶貝回答 說∶“我有好事對你說哩!”水花說∶“你能有啥好事,咱明個再說不成?”二臭說∶“你 不曉得,今黑咱倆有場好戲耍哩。”水花打斷他說∶“甭沒個正經,操心我撕爛你的屁嘴! ”二臭拽住門插,嬉皮笑臉地說∶“該不是做啥好吃的,怕我看著,連門都不敢開了。”裡 頭仍沒有迴音。二臭在門外頭等了兩個時辰,隔陣敲兩下門插。裡頭拉風箱剁饃,並不答理 於他。天氣顯見地冰冷起來,二臭掖了下棉襖,抽了下鼻涕,只覺得突涕突涕,好像是著涼 了。
此時的二臭懷揣珠寶,也如那古時候的楚人卞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