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樓門緊閉。二樓書房的長窗突然開啟,露出東條英機霜雪般的微笑和被香菸燻黃的曝齒:
〃你們來敝處有何貴幹?〃
〃你是東條大將吧?我們奉麥克阿瑟將軍之命,請你到盟軍總司令部報到。〃克勞斯透過翻譯說。
〃你有公文嗎?我要看公文。〃東條臉上的微笑撤去,又覆上一層霜雪。
〃請你把門開開,我這裡有檔案。〃克勞斯晃了晃逮捕令。
東條英機的臉上刷地冰凍三尺:〃我就是東條英機。沒有政府的命令我不與任何人見面!〃
克勞斯滿臉上火,對翻譯說:〃告訴這個狗雜種別再耽誤時間,趕快收拾一下跟我們走!〃
〃哐〃地一聲,二樓的窗戶猛地關上。
克勞斯領著憲兵向樓門口跑去。就在這時,樓上傳來…記沉悶的槍響。克勞斯撞開樓門,又踢開二樓書房的門衝了進去。
槍聲是那麼清晰,木板破碎的聲音都是那麼清晰。一身農婦裝扮、手持鐮刀的東條夫人勝子渾身一震,輕輕呻吟一聲,往家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拭淚而去。此時她在街對面鈴木醫生家的花園裡,這兒地勢高,越過圍牆可觀察到自家的動靜。
克勞斯衝進房間。冒著藍煙的槍口朝向他。他驚呼:〃不要開槍!〃
〃噹啷〃一聲,手槍落地,東條英機歪到在椅子上,左胸血流如注。窗前的地板上扔著一把短劍。他的臉在痛苦地抽搐,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示意要喝水。喝完水,他用飄蕩的眼光環視圍攏的人臉,吃力地說:〃大東亞戰爭是正當的,正義的。我對不起帝國和大東亞各國所有民族。我不願在征服者的法庭上受審。〃他的《戰爭訓》警示:〃生當受囚虜之辱。〃記者們爭著拍照。東條英機歪咧著嘴,一臉痛苦的表情,此時那撮小鬍子顯出了幽默。他的這副狼狽相被歷史性地肯定了。
東條英機的兒子低垂著頭,默默地盤膝坐在書房一角的草蓆上。他曾催促父親去死。然而他聽到父親低弱蒼涼的聲音:〃要這麼長時間才死,我真遺憾。〃
東條英機即被送到橫濱美軍第48野戰醫院救治。當晚,美軍艾克爾伯格將軍奉命來醫院探視東條英機的傷情,東條英機接著演戲:〃我快死了。對不起,我給將軍添了這麼多麻煩。〃
〃添麻煩你是說今天晚上還是說過去幾年?〃艾克爾伯格不無譏誚地問道
東條英機並沒服輸,以一種毋容置疑的口氣回答:〃今天晚上。〃
東條英機自殺未遂,成了一場鬧劇和醜聞。對此,美國的《基督教科學箴言報》評論道:〃東條大將自殺未遂,美國報紙作了廣泛的報導,而日本沒有這樣。美國人認為這次事件是對最大戰爭罪犯的天罰,而對日本來說,這只是已經失去了信用、被拋棄了的傢伙的最後恥辱。〃
東條英機將受到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嚴厲制裁。
次日,另一名罪不容恕、即將被捕的大戰犯杉山元陸軍元帥也對準自己的頭部摳動扳機,當場喪命。
…
生或死都是天罰(2)
…
自戰敗以來,牛込第一總軍司令部內人心惶惶,一片混亂。杉山元戎裝整肅,胸佩勳章,按時來這裡上班,處理完公務,他便拒絕任何人進入他的辦公室。下午5時55分,隨著一聲槍響,他的頭部右側太陽穴被洞穿,一股黑血塗滿了鋪在桌上的遺書。
杉山元之妻啟子得知訊息後,即披上全白的喪服,喝了一些氰化鉀後,走到自家佛間的佛像前坐下,用一把短刀刺進了心窩。她要仿效那位在甲午海戰中罪行累累的乃木希典元帥的夫人,隨夫為日本軍國主義殉葬。
屢打敗仗,享有〃笨蛋元帥〃之譽的杉山元,以自已和妻子無聲的自裁,抑或證明自己不是笨蛋?
繼9月11日釋出第一批39名戰犯逮捕令後,9月19日,盟軍總司令部追加逮捕了原陸軍大臣荒木貞夫等11名戰犯;12月2日又發出對原陸軍元帥、皇族梨本宮守正王和原外相廣田弘毅等59名戰犯的逮捕令;6日又下令逮捕前首相近衛文麿等9人。隨著檢查團工作的展開,1946年3月逮捕了原日本軍令部長永野修身等3人;又於4月26日逮捕了原駐蘇聯大使重光葵、參謀本部參謀總長梅津美治郎。
對於處理戰犯問題,天皇一直惶惶不安,恐怕主要還是擔心累及自身。他憂心忡忡地說;〃把戰爭責任的處罰權轉給聯合國,實在是痛苦而難以忍受的事,難道我不能一人承受戰責退位,以此結束對別人的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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