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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已而楊漣、左光斗諸人因彈劾魏忠賢,而被捕入獄死,大鋮不免面有得意之色。不久又被召至京城,為太常少卿。再次進京為官,大鋮似乎預感到危機即將來臨,與閹黨的來往總是非常地小心。甚至每一次去拜見魏忠賢,都要以重金賄賂忠賢的門衛,要還其投遞的名刺。僅過數月,便又偵知大事不妙,覆上書乞歸。崇禎改元,忠賢既誅。大鋮準備了兩本不同的奏章,一起送至北京的朋友楊維垣處。其一專劾崔、魏之閹黨。其二“以七年合算為言,謂天啟四年以後,亂政者忠賢,而翼以呈秀,四年以前,亂政者王安,而翼以東林”。把天啟一朝分為前後兩個階段,對東林和閹黨各打五十大板。如此手段既為前史之未有,確實不枉史稱有機敏賊猾之譽。崇禎元年,大鋮三上京華,任光祿卿。可惜僅過數月,御史毛羽健劾其黨邪,不久被罷官,又重回故里。明年更是被欽定為通番逆案,論贖徒為民。從此終莊烈帝世,廢斥十七年,鬱郁而不得志。
��既然無官一身輕,大鋮於是遊山玩水,作詩,娶妾,拍曲,演戲,也結交了不少東林名士,儼然晚明士紳的風雅生活。其實阮大鋮天生不甘寂寞,暗地裡一直心存投機鑽營之心。針對阮大鋮準備捲土重來的陰謀。崇禎十一年七月,復社人士會集南京,起草《留都(南京)防亂公揭》。作為明末的一個重大政治事件,簽名者多達一百四十餘人。這篇檄文揭露阮大鋮作為閹黨餘孽,迫害東林黨的罪行;表達了復社志士為國除奸的決心。由於一時聲勢浩大,嚇的阮大鋮偷偷跑到南京城外的牛首山,在那裡閉門謝客隱居了五六年。公元1643年周延儒復相,大鋮亦曾出資相助,仍然期望能夠謀得一官半職。延儒曰:“吾此行,謬為東林所推。子名在逆案,可乎?”大鋮沉吟久之,曰:“瑤草何如?”瑤草,士英別字也,延儒許之。此舉為大鋮弘光時最後一次地出山,得以撈取光宗耀祖的政治資本埋下伏筆。崇禎十七年為躲避農民起義軍,正式定居金陵居詠懷堂,位於今日江蘇南京城南庫司巷,此處即當年被百姓戲稱為“褲子襠”的地方。大鋮避居南京,頗招納遊俠為談兵說劍,期望朝廷能以邊才見召。
��明亡之際,南明弘光初立。在佞友馬士英的籌劃下,阮大鋮進‘長江要害’一疏,終於謀得兵部尚書高官。然而舉朝以逆案攻大鋮,大鋮憾甚。及見北都從逆諸臣有附會清流者,因倡言曰:“彼攻逆案,吾作順案與之對。”以李自成偽國號曰順也。遂與馬士英密謀,幹了不少殘害忠良,賣官鬻爵,排除異已的勾當。可惜弘光政權僅僅存在一年左右的時間,就隨著清軍攻佔南京而灰飛煙滅。在有限的政治舞臺之上,給有才的阮大鋮表演的機會不免過於短暫。識時務的阮大鋮在逃出南京不久,即偕一干幫閒等赴江干向清人乞降,以才子降清後,在清兵營中為清軍將領唱曲,“即起執板,頓足而唱,以侑諸公酒。諸公北人,不省吳音,乃改唱弋陽腔,始點頭稱善。皆嘆曰,‘阮公真才子也’。”後為王前驅,從清兵攻仙霞關,僵仆石上死。在他人生最後一幕的鬧劇裡面,完成了一個有才無德的文人所有地表演。
��縱觀大鋮一生的官宦生涯,先後累計在一起,也只有大約二年左右的時間。因一時之貪慾,而留百代之罵名。當為不擇手段,鑽營鬻官者戒。然而大鋮其人雖然人品極差,卻是著實有文采。而且結交廣泛,在放意歸田的一段時間裡,如史可法、文震孟、張岱、範景文等一批名士,皆曾是大鋮遊宴倡和的朋友。這在阮大鋮的《和簫集》和《詠懷堂詩》之中,都收有大量唱和之作。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如大鋮《詠懷堂詩外集》乙部中;有十四首作於天啟甲子的還山詩,其中有:“星佔處士山中臥,影弄嬰兒世上名,但使榆關銷戰鬥,何妨花塢有深耕”。又有:“拂袖行呤歸去來,草堂猿鶴莫相猜,雲霄自愧無修翮,雨露誰為棄不材”。雖然是描寫歸隱一類的詩歌,雖有怨氣,但卻不多,確是深得還山詩之三味。詩不但寫的漂亮,也並不脫離實際,倒是完全符合溫柔敦厚的詩教。大鋮不但在詩歌作上的確是文采斐然。而且於戲曲創作上,也顯示出過人之處。如《燕子箋》、《春燈謎》等陳寅恪先生認為尤推佳作。不過利用戲劇來進行政治宣傳,也是大鋮的一種創造。如大鋮在戲曲《雙金榜》中以戲中人,分別影射東林,東廠和自己。為自己進行無罪地辯解,再三表白自己的清白。大鋮的另一本傳奇《牟尼合》中,其中《伶(訁同)》一折,在傳世的刻本之中,甚至有兩種不同的內容。當是大鋮為取媚於權貴,所玩出的新奇花樣。
��今日評論前人功過,當應不以人廢言。所以陳寅恪在遺作《柳如是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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